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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纓也想到此處, 「韋尚書府常常宴客, 這蕭駙馬本來不打眼, 但玲瓏在此關頭私見, 還對衙門多有遮掩,其中必有古怪,得想法子確定與玲瓏私見之人的身份, 再查一查蕭駙馬去韋家的頻次。」
謝星闌立刻吩咐道:「讓我們的人盯著那人,再派人去韋家,暗自從下人口中探問探問。」
謝詠應是而出, 秦纓蹙眉道:「茹娘是玲瓏半路收的徒弟, 還是少時被拐賣入京的,她的死, 怎會與公主府和駙馬扯上干係?還是說玲瓏此行與茹娘之死關係不大,她們本就有私交, 只是剛好撞在了這個當口, 而這份私交有何隱秘,因此要對我們撒謊?」
秦纓說的皆有可能, 眼下線索太少,實難斷定,謝星闌道:「看來還得走一趟雙喜班,片刻之後,玲瓏就該回去了。」
秦纓也起身,「我與你同去。」
二人一同離開正堂,沿著廊道出衙門之時,秦纓往方君然去的方向看了一眼,輕聲道:「昨夜出宮之時,正看到韓歧離宮,他面色不善,像得了陛下斥責。」
謝星闌微微牽唇:「文州的案子前期他辦得好看,得了陛下獎賞,但他貪功,此番不止抓了馮孟良一家,還有兩家也被牽扯進來,我只令御史台遞了一份彈劾摺子,陛下便發覺他藏了私心,許是因此得了訓斥。」
秦纓心底一直懸著馮家的冤情,但見謝星闌盡在掌握,自然也令她心中微安,二人出門,各自上車馬,很快往雙喜班的大宅去。
時近午時,天穹烏雲層疊,秋風亦涼颼颼的,等到了雙喜班時,一問門口的金吾衛武侯,便得知玲瓏尚未歸來。
謝星闌和秦纓一同進了宅門,雙喜班眾人得了消息,玲瓏不在,只有黃謙和流月從內院迎了出來,此前黃謙見著他們多有殷勤討好,可今日他的表情卻有些古怪,自然是因去青樓之行被金吾衛調查出來之故。
二人行了禮,黃謙乾巴巴道:「班主出門為茹娘採辦治喪之物了,只怕午後才回來,因後日便要去韋尚書府上耍演,其他人這會兒都在練功。」
謝星闌點頭,「先去靈棚看看。」
黃謙和流月在旁帶路,秦纓掃了一眼流月道:「流月姑娘可還要演繩伎?」
流月應是,黃謙便道:「但凡去韋尚書府,流月、茹娘、麗娘三人是一定要上場的,此番茹娘出了事,只剩下她們二人支撐台面。」
秦纓想起一事,「韋家知道茹娘出事,可曾更改戲法?」
黃謙去看流月,流月凝眸搖頭,「不曾,韋家公子還是要看一劍穿心,這兩日萬銘和麗娘在加緊演練,以保不出差錯。」
黃謙淡淡道:「茹娘在這戲法中不需要技法,又有什麼好練的?」
流月不甚贊同,「這戲法多有危險,她得與萬銘配合,否則出了事如何是好?」
想到茹娘便是在戲法之中身亡,黃謙一時噤聲,待一行人走到了靈棚所在的場院,便見仍然是綺娘帶著幾個小童跪在棺槨前的蒲團上,而一位著袈裟的僧人正在棺槨周圍走動念經,謝星闌揚眉,「這是在做法事?」
流月應是,「是相國寺的慧能師父,已經做了一個時辰了,很快便結束。」
既有法事,秦纓幾個也不便靠近,他們站在院場中,目光一掃便能看到流月三人住的小院,秦纓這時退後兩步,正好從月洞門中看到了西廂麗娘所住的屋閣,從她的方向看去,只能看到一小半正門,卻也能瞧出門扉緊閉,窗欞上也無人影。
秦纓問道:「麗娘這幾日病可好了?」
流月搖頭,「未見好,整日養著,一天三次藥不斷,除了和萬銘練習那戲法,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人也越發消沉了,許是因茹娘身亡的緣故,她身體本就不好,經此番折騰,只怕要養上半月才好,幸好後日的戲法只需她說話便可。」
流月性子文靜,言辭亦溫文悅耳,秦纓想到昨日去雲韶府看到的冊子,忍不住道:「聽聞姑娘的母親也是雲韶府宮人,還是玲瓏班主親自教導出來的,姑娘母親從前在宮中可是叫妙影?」
流月本看著遠處做法的高僧,此刻面色一變看過來,「縣主怎知?」
秦纓心知自己猜得不錯,便道:「昨日入宮聽人說起了當年梨園教坊盛況,說在玲瓏班主之後,有個叫妙影的伎人得了玲瓏班主的教導,十分擅長繩伎,而流月姑娘稟賦極高,我便想著莫非是母女傳承,眼下看來竟是真的,子女當真會遺傳父母的稟賦。」
流月眉眼間籠上兩分輕愁,「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我母親的技藝都靠師父教導,只可惜她到底比不上師父,身體也不好,最終也只是曇花一現罷了。」
「雲韶府宮人眾多,你母親已算出類拔萃了,我聽聞麗娘的母親也是宮中舊人,你可知她母親是誰?你們二人的母親也是舊識?」
秦纓問得私隱,與案子亦無關,但見她並無縣主架子,人也親和,流月便當話家常一般道:「麗娘的母親姓張,宮中時名叫蓮香,也是師父手下的女弟子,她和我母親是認識的,只是我母親病故的更早,她們出宮的年份不同,一個回了老家,一個留在京城,後來再未相見過。」
麗娘和流月父母皆是早逝,可算得上同病相憐,因此流月說起麗娘母女,語氣之中也帶了幾分憐憫,秦纓嘆道:「她們雖未見過,但你和麗娘也算續了她們的姐妹情誼。」<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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