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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星闌眼瞳一暗,「崔慕之——」
「不會是他。」秦纓忍不住開了口,「兇手身量不算高,且昨日他是最後一撥去假山的,那時暗渠放水結束,由此便可排除他的嫌疑。」
謝星闌略帶嘲色道:「你如此著緊此案,便是不願崔慕之染上嫌疑?」
秦纓亦沒好氣,「我知道謝欽使的意思,你是說我查這個案子是為了崔慕之,可若是如此,昨夜陸柔嘉被冤枉,我何必為她洗清嫌疑?她若真被冤枉成殺人兇手,長清侯府難道會娶一個死囚為世子夫人?」
這正是謝星闌想不通之地,但他也不會相信秦纓查案與崔慕之毫無干係,這時,謝堅帶著個中年男子走了過來,「公子,大夫看過了,已經辨出了所用之毒——」
大夫上前行禮,而後道:「啟稟大人,經小人查看,花圃里的毒藥乃是劇毒雪上一枝蒿,此物用藥可治跌扑腫痛、風濕紅腫,但毒性極大,用之得當治病,用之失當致命,內服必經炮製,且要嚴控用量,普通人誤服黃豆大小的藥丸,便會中毒身亡。並且,此藥頗為珍貴,尋常藥鋪極難採買。」
大夫說完,謝星闌心底似乎有了計量,他擺手令大夫退下,轉身對秦纓道:「看來,陸柔嘉的嫌疑還不到徹底洗清的地步。」
秦纓皺眉,「你是說此藥難得,御醫世家的陸氏必定有?」
謝星闌默認,秦纓卻搖了搖頭,「這一點的確有可能,但謝欽使莫要忘了,兇手熟知崔婉的生活習慣,還對那假山石洞十分熟悉,而昨夜,陸柔嘉根本沒去過假山。」
她又道:「破案講求證據,我相信謝欽使不是趙鐮那樣的瀆職枉法之人。」
這話分明是褒義,謝星闌卻聽不出一絲讚揚,但他也不惱,他那般說,無非是給她遞個話頭,看她是否接下,如今看來,她對陸柔嘉並無他傳言中那般敵視。
這便更令人費解了,見她又前前後後地查看花牆和護欄,謝星闌又問道:「你如何知道兇手身量不高?可是與昨夜用玉釵丈量有關?」
秦纓身形微僵,回頭時,她目澤微深地打量他,而後做了重大決定一般地道:「我可以告訴謝欽使秘訣,但謝欽使需得讓我與龍翊衛一起查崔婉的案子,可否?」
謝星闌盯她半晌,點頭,「成交。」
第8章 二死
「坊間一直有『立七坐五盤三』的說法,便是說所有人的身量與頭長,都存在某種比例,而人之赤足長短,甚至是手印長短,與身量比較也存在規律,若知曉一個人赤足尺寸,便可靠著一個推演算法,大概測算出一個人身量幾何,當然,前提此人是尋常人。」
秦纓說完這話,提筆寫下了一長段文字,她將公式演化成古代計量之法,很費了些周折,但這讓謝星闌一看,便明白是如何算得。
謝星闌掃秦纓一眼,「這是你在國子監學的?是哪位夫子教授?」
謝星闌也入過國子監,國子監有大周最好的明算先生,但在他的記憶之中,似乎從來沒人去算什麼身足長短。
秦纓知道他會質疑,「這些奇門之技,自然不是國子監教的,我從何處學來謝欽使就不必管了,只需知道,這法子對破案很有用處。」
謝星闌又想起了謝堅說的,她為了崔慕之什麼都做過,那知道這些三教九流之術似乎也不足為奇,謝星闌將這張紙收了起來。
「假山山洞可搜了?」秦纓最關心的還是案發現場。
謝星闌道:「搜了,除了找到了一些燈油之外,並無其他發現,疑似兇器也找到了,是湖邊隨處可見的鵝卵石,現如今知道兇手這般多特徵,依我看,還是要從與崔家來往最多的幾人入手。」
「燈油——」
秦纓抓住了重點,「可是新鮮的燈油?」
謝星闌頷首,「是,應該是昨夜他們入內遊玩之時,誰的燈油灑了。」
秦纓道:「但昨夜證詞之中,無人提起過。」
「山洞內崎嶇不平,灑了燈油乃是尋常,許是誰驚慌害怕,忘記說了。」
謝星闌覺得這不算什麼,秦纓卻莫名覺得古怪,她立刻道:「我去看看。」
二人出了臨時尋的偏堂,直往後園去,但剛走到垂花門外,竟碰上崔慕之和林潛出來,雙方打了照面,秦纓卻並未與二人招呼,她徑直與他們擦身而過,走得急,走的心無旁騖,謝星闌在後面詫異地揚了揚眉。
謝星闌也未多言,待他二人入了後院,崔慕之和林潛也有些意外的愣了愣。
假山周圍守著不少龍翊衛,見謝星闌跟在秦纓身後回來,皆不明其意,等謝星闌命人帶路,才有人領著秦纓走了進去。
假山內小道蜿蜒曲折,幾縷微光從頭頂縫隙投下,還需打著火把才能看清,秦纓一路走到發現燈油之地,只見小片棕色油漬灑在一旁石壁上。
那油漬處齊膝高,真像是不小心傾倒,秦纓仔細看了看油漬濺落的方位,又抬眸看向出口的方向,「此處距離出口還有多遠?」
謝星闌在她身後道:「還有小一半路程。」
秦纓往前走,剛拐了個彎,便見著一處岔口,竟然是另一條路也通到了此處,她看著這岔口,腦海中忽然靈光一現,「如果是有人故意將燈油灑了呢?」
「故意將燈油灑了?」謝星闌不解,「這山洞黢黑,全靠燈籠照亮,灑了燈油豈非寸步難行?」<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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