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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鴛頓時失望起來,「啊,怎麼謝大人沒別的話對您說啊!這些有什麼好在信里說的?」
秦纓自然想知道這幾日京城中有何事端,但聽白鴛這般說,心底也滑過了一分寞然,但就在此時,熟悉的塤音又遙遙響了起來……
秦纓倏地坐直身子看向窗外,白鴛也激動道:「是謝大人!」
秦纓怔了怔,笑意從唇角蔓延開來。
她將李芳蕤的信收好,披著斗篷走出了門,白日是個晴天,此刻夜空中一彎冷月高懸,雪光與月華交映,幽幽的曲律之中,秦纓的心卻怎樣也靜不下來。
她不時朝高牆外看一眼,等了片刻,方才與白鴛一同放天燈。
看燈紙上白花花的,白鴛問:「您今日不畫謝大人啦?」
秦纓撇唇,「不畫,就這樣吧。」
天燈升空,沒多時短樂響起,心知謝星闌要走,她竟生出幾分未盡之感,轉身看向院門時,這顆任憑秦璋處置的心,竟有些按耐不住了。
翌日傍晚,李芳蕤又有一封信送進來,秦纓得了趣味,又看她在信中念叨,說方君然如何如何不解風情,又說宣平郡王還未打定主意接受這麼個寒門子弟做女婿,看李芳蕤一時甜蜜歡欣,一時發愁抱怨,秦纓嘆笑不已。
待夜裡,果真又等來塤樂,謝星闌翻來覆去便是這麼幾首曲子,而那首尚不知名字的纏綿古曲總是吹得最多,聽著聽著,秦纓忽然發覺謝星闌在哄她,那首曲子根本不算長,來來回回皆是同樣曲律,她不禁暗道古怪。
轉眼到了臘月二十八,白鴛眼巴巴地望著院門,祈禱著秦璋早些消氣,而眼看著一日日毫無動靜,秦纓心底擔憂也愈發沉重,如此,白日裡再難得閒適,到了夜裡,反是那首凝心靜氣的曲子最為悅耳。
秦纓默默一算,謝星闌竟已連著來了七日。
至二十九,府外已能聽到零星炮竹聲,但府里卻甚是安靜,秦纓在房內枯坐一早上,最終打定主意,待安生過了年三十,務必要行個變通之法。
正想著,忽然聽見院子裡傳來響動。
白鴛起身去看,很快道:「縣主,秦管家來了!」
秦纓忙朝外走,一出門,果然看見秦廣笑盈盈地進了院子,緊閉多日的院門,也在此時大開,秦纓呼吸輕屏,「廣叔,這是——」
秦廣溫聲道:「這幾日苦了縣主了,侯爺說,讓小人來打開院門,縣主想做什麼,便去做什麼,他不會阻攔。」
白鴛歡呼一聲,秦纓也有些激動,「那爹爹在哪裡?我去見他。」
秦廣嘆息道:「侯爺剛才帶著人出城去了,說要去祭拜公主殿下,等他回來了,自會好好與您說話,您也彆氣侯爺,侯爺這幾日也不好受。」
秦纓哪裡會氣,只歉疚道:「爹爹是不是還在惱我?」
秦廣失笑:「哪裡的話,侯爺這幾日早已不氣了,只是要順著您的心意,他也下了好一番決心——」
說至此,秦廣遲疑片刻道:「您有所不知,當年公主殿下彌留之際,要侯爺發下毒誓,要讓您平安喜樂地長大,這些年來,侯爺一直遵守誓言,無論您想做什麼他都由著您,也無懼您在外有何聲名,但此番,實在是往日任何事都難比的,眼看著明日便過大年了,他終是定了心思,但如此只怕有違公主遺命,這才等不及出城去。」
秦纓恍然,怪道往日秦璋對原身那般寵縱。
知曉了這段舊事,秦纓面露欲言又止之態,秦廣見狀道:「小人知道您想問的有很多,但一切都要等侯爺回來之後再論。」
雖不知秦璋願不願告訴她當年內情,但至少,不會再強令她改變心志,這便已經足夠,秦纓振神道:「我明白了,那我等爹爹回來。」
秦廣看了眼碧藍的天穹,又彎唇道:「明日便是大年,今日下人要來給您院裡布置布置,您也不必拘著了,這幾日李姑娘來得多,那位謝大人也來過,您不若出府轉轉,告訴他們,就說您『病好了』,也免得他們擔心。」
秦纓應好,「廣叔有心了。」
風波暫平,秦纓鬆了口氣,待與白鴛更衣後,腳步輕快地出了院門。
白鴛欣然道:「縣主,咱們先去何處?去金吾衛?」
禁足多日,謝星闌辦的差事還不知進展,她先去金吾衛,算再合理不過,但不知怎麼,此時竟覺心弦微緊,與往日去衙門的利落坦然大不相同。
白鴛瞅著秦纓,見她沉吟不言,還以為她不甚自在,要先去郡王府才好,卻不想沒走幾步,秦纓語聲輕揚,「不錯,先去金吾衛——」
白鴛笑意止不住,「好嘞!」
秦纓也彎了彎唇,雙眸雪亮,步伐也加快了些,但眼看著將至府門處,外間卻忽然傳來一道馬蹄聲,似乎有人趕了過來,很快,府門被敲響——
「在下岳靈修,有事求見縣主。」
秦纓眉頭一揚,快步走到跟前,「開門——」
門房小廝聽令落閂,待門一開,外間站著的果真是岳靈修。
看到秦纓,岳靈修也是一愕,「拜見縣主,您這是要出門?」
秦纓搖頭,又問,「你因何事來?」
岳靈修苦澀道:「本不該煩擾縣主,但義莊有具遺體在下昨日苦驗了一晚上也沒確定到底是不是凍死,這才想著來求助於縣主。」
白鴛看向秦纓,便見秦纓毫不猶豫點頭,「怎麼回事?路上說。」<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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