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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纓不由去看謝星闌,「那位太醫過世我是知道的,陸太醫提過,密州……密州距離京城有半月腳程,這樣大冬天的,會否太勞師動眾了?」
謝星闌彎唇,「將軍府養著不少武衛,閒著也是閒著。」
秦纓瞳底生出幾分笑意,又問道:「我只是追思母親,倒是你父親母親之事要緊,這幾日可有消息了?」
謝星闌笑意淡下來,「可用的消息不多。」
秦纓誠懇道,「時隔多年,自是要徐徐圖之,你也不必心急。」
出了宮門,秦纓上馬車,謝星闌御馬隨行,待將她送到臨川侯府方才折回,秦纓回府給秦璋請安,又將今夜所生之事稟明,秦璋聽得一愕,「是以趙參軍之死真有異?」
秦纓嘆道:「不錯,是有人故意製造恐慌,但內情為何,還需細查。」
秦璋無奈,「未想到我乖女兒竟是個勞碌命,也罷了,陛下既願讓你涉朝事,你也樂得如此,那爹爹便沒什麼好說的,只要不是與那崔慕之一同當差便好。」
秦璋說得氣哼哼的,秦纓哭笑不得,「您放心,崔慕之如今守著未央池,陛下未令他主審此案。」
秦璋眉頭挑了挑,「陛下如今對謝家那小子倒是格外放心,他如今行事也與從前大不相同,不過乖女兒也得謹慎些,他可是被他養父教養出來的……」
秦纓笑道,「但那也是他十歲之後的事了,您不是說,他親生父親大家之風,最是清正的?叫女兒看,謝星闌骨子裡並非鑽營無道之人。」
秦璋笑呵呵的,「那自是最好。」
見天色已晚,秦纓也不多留,片刻便回清梧院歇下。
翌日一早,秦纓尚未用完早膳,便見門房前來通傳,謝星闌到了,她火急火燎用完最後一口粥,撩起斗篷便朝外走,秦璋舉著湯匙見她一溜風跑出去,半晌才長長地嘆了口氣。
秦纓出門時,謝星闌仍高坐馬背,見她出來立刻道:「去定北侯在長興坊的別院,他此刻也在別院之中——」
秦纓應是,待上馬車,直往西側的長興坊馳去,約莫兩炷香的時辰後,馬車駛入了一條遍植榆柳的小巷,巷子裡雪泥一片,待馬車停穩,秦纓一掀簾,便見眼前的門庭上縞素高懸,而著月白錦袍的杜子勤,正眉飛眼斜地等著他們。
第179章 香料
「我父親在等你們——」
杜子勤與謝星闌素不對付, 但如今是正事,他自然也不敢尋釁,待謝星闌與秦纓進門, 他在前一邊帶路一邊拿眼風瞟二人,「你們幾日能查個明白?」
謝星闌懶得搭理他, 秦纓道:「趙參軍乃國之棟樑,我們自然盡力而為。」
杜子勤看著謝星闌輕哼了一聲,沒走幾步, 面色一肅,沉聲道:「趙參軍早年不易, 後被我父親一手提拔起來, 這幾年在軍中苦心孤詣, 立下了汗馬功勞, 本以為他往後青雲直上,卻沒想到出了這等岔子——」
杜子勤素來通身的紈絝跋扈,少有這般正經沉重之時, 謝星闌看他一眼,正要開口時,一道懸著縞素的月洞門映入了眼帘。
杜子勤也道:「靈堂就在此——」
這座別院三進, 這靈堂所在, 乃是二進西跨院,杜巍能將靈堂設在此地, 足見對趙永繁的器重,剛進門, 杜子勤語氣一揚, 「父親,他們來了。」
棺床停在堂內, 院子裡有做法事撒的符文紙錢,另有七八個年輕的小廝奴婢,在為趙永繁披麻戴孝守靈,定北侯杜巍站在門口,身邊還有著靛藍錦袍的世子杜子勉,杜子勤悠哉地走到二人身後站定,面上一派悠遊自在。
秦纓上前道:「侯爺——」
杜巍點了點頭,「此番要勞煩縣主了,我聽聞是縣主發現了古怪,若查出來真是有人害了永繁,那我必定重謝縣主,謝大人也是一樣。」
謝星闌道:「此乃公差,侯爺不必客氣。」
杜巍轉身看向堂內,先吩咐小廝婢女們暫且退下,而後才道:「這幾年永繁跟著我,早已同家人無異,若想到要出事,我是不會帶他回京述職的。」
秦纓嘆道:「侯爺不必自責,此事誰也難料,侯爺既然與他形同家人,那對他當是再了解不過了,此番,他為北府軍製造軍備,您也是最清楚的,您覺得此事可與軍備有關?」
杜巍劍眉緊擰,「說不好,畢竟事發在未央池,南詔人就在那裡。」
秦纓點了點頭,「我先看看屍體——」
饒是杜巍,都聽得劍眉一挑,杜子勉也分外愕然,杜子勤雖然見過秦纓查看那淹死的伎人,但眼下趙永繁已死了幾日,此刻著黑色壽衣躺著,裸露在外的頭臉青紫生斑,雙手手背也遍布紫色枝狀斑紋,便是他看了都覺滲人,更別說秦纓這樣身份貴重的小姑娘。
秦纓走到棺床邊,毫不忌諱地傾身驗看,謝星闌亦站去靈床對側,那夜大理寺仵作前來驗屍,秦纓並不懷疑死因有誤,只在想是否還有傷痕未曾浮出。
思及此,她直起身子道:「只怕要對趙參軍不敬了,我打算褪去壽衣查驗。」
杜子勤聽得倒吸涼氣,素來穩重的杜子勉也睜大了眸子。
杜巍眼皮跳了跳,他回京後聽了些與秦纓有關的傳言,卻實在沒想到,她比傳言更肆無忌憚,沙場點兵之人,自無那般多死規矩,他定聲道:「若對案子有助益,便隨你。」<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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