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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芳蕤輕咳一聲,「我父親自然看不上方君然的,但我母親說父親與哥哥掌兵,不願我嫁個武將,說文臣也不錯,方君然亦是年輕一輩翹楚,倒是向著我的。」
秦纓仔細回想,卻記不清原文中方君然在後來有何功業,便遲疑道:「但你前次說方大人在朝野間已惹了不少世家,他以後……」
李芳蕤哼道:「他若成了郡王府的乘龍快婿,其他世家敢如何?」
秦纓了悟,笑道:「那你是想好了?」
這一問,李芳蕤又弱了氣勢,眼底還閃過一絲惱意,「眼下只是當做個藉口,我可不會這樣簡單便想嫁人,更何況……這位少卿大人,似乎也不想求娶高門之女。」
見秦纓滿眸疑問,李芳蕤撇嘴道:「我父親知道了此事,先派人去查了查他在京中官聲如何,又與何人交往,還讓哥哥去探探性情,我哥哥便想著,不妨下個帖子請他過府一敘,可誰想到,他竟以衙門事多為由婉拒了,然後父親還查到,說他剛中探花,便被幾家人旁敲側擊過,但他都未回應,很是心高氣傲。」
李芳蕤越說越不服氣,眼底更生幾分落寞,又看向秦纓道:「可惜我不會衙門那一套,平日裡也難與他有何交集,不似你與謝星闌——」
秦纓還想安慰,一聽此話驟然一驚,「這……這不好相較。」
李芳蕤苦笑,「我不說你們有私情,是說按我想的,也該是先與一人知根知底,相處甚多,知他性情,曉他好惡,看準看透了,方才能託付餘生不是?」
秦纓心底波瀾陣陣,面上卻還穩住,「不錯,正該如此,絕不可盲婚啞嫁。」
李芳蕤長眉緊擰,「可……可誰知他不識抬舉,給他機會,他也不中用,難道還指望我巴巴地找他去?」
秦纓謹慎道:「眼下的確不知方……」
「不過!不過憑何不能女子主動?」
秦纓話未說完,李芳蕤卻自己有了主意,秦纓一愣,頓時笑出聲來,「你呀你,所以你早想好了!」
李芳蕤面頰微紅,卻又道:「今日是鄭欽,明日是李欽,我若不自己爭取,早晚逃不了被指婚,剛好眼下還有個瞧著順眼之人,我何必故作驕矜?」
秦纓笑著應好,「是,你想的極對——」
見她笑意里滿是戲謔,李芳蕤也端不住,嗔怪道:「你倒笑我,你昨夜幫了五殿下,太后必定惱了,你的婚事也未定,她沒指婚到我身上,說不定會看上你,此前不就幫你指過?若我沒記錯,太后還有意撮合你與我哥哥呢!」
秦纓笑意一滯,倘若人人都擔心一事,那或許當真比她想的嚴重,而李芳蕤被指婚在前,如今中意之人又無回應,又怎知她自己不會陷婚嫁之困?
秦纓只覺頭大,而這時,李芳蕤道:「天,太后最看重的便是鄭家兩位公子,她不會拿捏我未成,又想將你指給鄭欽吧?」
秦纓簡直背脊一涼,「必不可能,我父親手無實權,她定看不上我。」
李芳蕤道:「但你聰明啊纓纓,這些謎案危局,皆是你破解!你若是男子,三法司早有你一席之地!你可知坊間都在傳臨川侯府有位小青天了?何況,鄭氏還有兩位公子——」
說至此,李芳蕤眉頭緊緊一擰,「不好,我真是替你擔憂起來,那鄭欽也就罷了,你可不知那鄭氏二公子,很是混帳——」
鄭欽乃信國公鄭明躍之子,但鄭氏中,還有位二公子鄭煒,乃是金吾衛大將軍鄭明康之子,鄭嫣的親哥哥,秦纓少與此人打照面,忙問:「他怎麼混帳了?」
李芳蕤輕聲道:「往日就不說了,他不好好在國子監進學,整日鬥雞走狗,就是個紈絝子弟,但我聽哥哥說,大抵五日前,鄭明康要讓他拜前吏部尚書為師,以後好走文臣的路子,還專門備了拜師宴,但到了拜師宴那日,他卻死活不願去,氣的鄭夫人都大罵他,但他不知吃了什麼豹子膽,頂撞母親不說,連他父親的話都不聽,府里鬧了好大一場,鄭氏也丟盡了臉面,京城世家都知道了。」
秦纓聽得驚訝,「拜師是好事,怎麼鬧成這樣,且……鄭欽前些日子也出過岔子,又因差事辦砸了,被陛下禁足在府中了。」
李芳蕤撇嘴,「這兩兄弟生來便是天之驕子,往日國中除了天家李氏,便是他鄭氏,自然眼高於頂毫無忌憚,總之,你絕不能嫁去他們府上。」
秦纓失笑,「你安心,若太后真如此,那我也學你便是。」
李芳蕤眨眨眼睛,「拿謝大人做藉口?」
秦纓心腔一跳,「不許胡言。」
此時已時辰不早,秦纓這一留,便到了午膳時分,郡王妃柳氏吩咐廚房備膳,硬留著秦纓用了午膳才放她離去,回府的馬車上,秦纓若有所思。
入府時已是日頭西斜,秦纓一進門,便見前院擺了十多抬箱籠,她驚了一跳,快步去找秦廣,「廣叔,莫非又是長清侯府送來的?」
秦廣正命人收整,聞言笑開,「您放心,不是長清侯府,是陛下賞賜的,因您救了五殿下與長清侯世子,黃公公親自來宣旨,剛走了兩刻鐘。」
秦纓頓時安了心,「那便好。」
秦廣又道:「黃公公還說,謝公子也得了賞,陛下將鄭欽的差事除了,將金吾衛的兵馬給了謝大人,還將平昌侯府的世子裴熙調入了禁軍,本來段家想讓他家公子入禁軍的,卻沒想到陛下忽然用起裴家人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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