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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琦道:「我們都是粗人。」
謝星闌與秦纓步入暖閣,便見暖閣內只有窗前榻几上放著兩本兵書,待移步內室,便見內室床榻一片齊整,一隻包袱安於床尾,兩件舊衫搭在不遠處的屏風上,此處是侯府別院,平日裡無人居住,雖給了趙永繁落腳,但他私物極少,因此仍顯得空蕩冷清。
謝星闌上前打開包袱,便見裡頭裝著的也不過是衣衫、私印與些許銀錢,再無任何古怪之物,他又問:「他此番歸京,可曾見過什麼人?可與人結過仇怨?近來有何煩惱,有何欣喜,赴宴那日,可有過不快?」
肖琦與宋文瑞面面相覷,肖琦道:「見過誰我不知,煩惱更是沒有,我們都是回京受賞的,這自然是欣喜之事,赴宴那日也是尋常——」
宋文瑞點頭附和,杜巍也道:「他出事後,我問過留給他的小廝侍婢,都說他平日裡很少出門,便是出門也是為了入朝,或是去我們府上,他並非京城人士,當年在京中有一二同好,但這些年他一直未回京城過,早斷了聯繫。」
謝星闌略一沉吟,將謝詠叫了進來,「去翰林院一趟,找認識趙永繁的一位老編修,此人是當年趙永繁在翰林院時便在的,去打探打探趙永繁當年關係好的都有誰還在京中。」
謝詠領命而去,見此地實在查無可查,幾人又回了靈堂,杜巍本定了趙永繁的喪儀章程,但如今趙永繁之死有異,自要更改,便與肖琦二人商議起來,秦纓站在案几旁,盯著趙永繁的衣裳沉思。
又等了小半個時辰,府門外響起了車馬聲,不多時,杜子勤帶著陸柔嘉進了院門,秦纓見狀連忙迎出來,「柔嘉——」
陸柔嘉不知所來何事,又未見過杜巍,面上頗有惶恐,見秦纓果真在此,才定了心神,待行禮後,秦纓才道:「一位將軍出了意外,我發現了一些線索,但不知是何物,推測可能是藥粉或是香粉,這才請你來辨辨,你可害怕?」
靈堂內安放了遺體,眼看她模樣柔婉嬌美,眾人都以為她多半會害怕,但陸柔嘉卻面不改色搖頭,「不怕,縣主吩咐便是。」
秦纓牽唇,拉著她往靈堂內去,「那你來看看——」
二人走過棺床,到了案几旁,秦纓指著那些許灰末道:「就是這點兒粉末,像在哪裡蹭上的灰塵似的,可你聞聞,似有何異味,這粉末太細,也實在分不出是什麼——」
「是小茴香與丁香——」
秦纓話音剛落,陸柔嘉便有了答案,「只憑氣味,可斷出此兩樣,小茴香與丁香泡水,有溫胃暖腎之效,也可用作制香粉香膏,但這粉末色雜,必定還有別的藥材……」
眾人聽得一訝,杜子勤道:「怎麼是香料,若算製藥,也沒聽說趙參軍身體不適啊。」
陸柔嘉正小心地捻磨那幾星灰末,見大家都看著自己,她歉意道:「剩下的藥材,我得花些時辰才能分辨出來,還得回一趟醫館,與懷疑的藥材做一番比對才可確定。」
秦纓莞爾,「不急這一時,準確無誤為要,你儘管回醫館,我與謝大人正好再去一趟未央池,晚些時候我們去你醫館找你。」
陸柔嘉自是應好。
第180章 線索
車馬至未央池時已是午正, 謝星闌與秦纓奉御令而來,守衛不敢攔阻,待二人相攜入園後, 秦纓才問道:「今晨入宮,陛下如何看待此事?」
謝星闌沉聲道:「自覺趙永繁死得蹊蹺, 但是否事關軍備,他尚不肯定,趙永繁的身份對外也是絕密, 連我此前都不知。」
秦纓秀眉微蹙,「確是此理。」
謝星闌又道, 「但他仍是憂心, 猛火筒雖厲害, 卻尚有不少改進之處, 此事本是趙永繁之責,如今他死了,改進之事便要擱置, 與強兵無利。」
秦纓眉眼間浮著一層陰霾,一抬頭,卻見不遠處皚皚雪色之間, 崔慕之帶著人走了過來, 他顯然得了通稟,也不意外秦纓二人同來, 到了跟前道:「昨夜起園內守衛森嚴,不過南詔人已經知道了, 今晨阿依月入宮給太后和皇后請安, 還去過千華堂。」
謝星闌看向崔慕之身後,「鄭欽呢?」
園內守衛, 乃是鄭欽與崔慕之二人,可昨夜與此時,皆只看到了崔慕之一人,謝星闌免不得生疑,此言一出,崔慕之的表情卻有些古怪,「他身體不適,昨日便告了假。」
秦纓蹙眉,「這等緊要的差事,怎還告假?」
崔氏與鄭氏不睦,崔慕之冷嗤一聲道:「別的我不清楚,我只知他近來時常發瘋,只責罵下屬還不夠,還對自己人動了手。」
秦纓和謝星闌自是未料到,秦纓道:「罷了,去攬月樓吧。」
三人沿著雪道往攬月樓行,崔慕之在前,秦纓與謝星闌在後,秦纓又問道:「這園子修好之後,頭一次使用便是讓南詔使臣入住?」
崔慕之應是,秦纓又問,「期間哪些人上過攬月樓?」
崔慕之道:「很多,南詔三人以及隨從,還有咱們三位皇子也去過,他們入住園中,平日裡百無聊奈,便在園中賞景,有時是二殿下與五殿下作陪,有時他們自己也亂逛,我們雖然護衛著,但也不會攔阻他們。」
說著,崔慕之叫來個御林軍吩咐,「去找瀟湘館外的人問問,看看最近他們幾個何時到過攬月樓與邀月樓,當時情形如何。」<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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