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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正襄眼底閃出幾分嫌惡,「那夜裡棺材就停放在院子裡,帶著的箱籠堆在柴房裡,結果第二天早上,發現有人進門開了箱子,待問起客棧之人,卻無一人承認,後來我檢查一番,箱子裡多是書畫,像也沒少什麼,便未曾追究了,當時只顧著給你父親母親治喪,哪裡管得了那些偷雞摸狗的鄉下人,估計看我們是世家大族,便想著那些箱子裡裝了不少金銀寶貝,待發現多是書畫時,便沒了興致。」
謝星闌蹙眉,「怎未聽你提起過?」
謝正襄嘆道:「有什麼好提,又沒出事,那窮鄉僻壤之地,有人生出賊心,也實屬尋常。」
謝星闌微微點頭,「除此之外,再沒別的了?」
「自然,後來為你父親母親治喪,再加上撫恤遇難的僕人,忙得焦頭爛額,但也沒什麼怪事出現了。」謝正襄眼底浮起幾分疑惑,「怎麼想起問這事?」
謝星闌正色道:「明日要出城祭拜,便隨意問問。」
謝正襄只覺這話含糊,但他也想不出別的玄機,自不好再問,又坐了片刻,李忠和前來稟告道:「老爺,火場已經排查乾淨,不會再復燃,留了些人手才清理,得兩日功夫才能清理完,那屋子裡沒燒盡之物——」
謝正襄徑直道:「但凡損毀嚴重的都扔了,還能看的都送去綠芷院去。」
李忠和應是,謝星闌便起身道:「既然來了,便過去給老太爺上炷香,眼下治喪為要,便莫要和她們姐妹置氣了,如今信陽簡氏不知消息,但往後若知道了,又該如何?簡氏的老太爺可是十分心疼這兩個外孫女。」
謝正襄心底「咯噔」一下,忙道:「是是,那肯定不能鬧得不好看,不然,不然還是派人去報個喪。」
林氏一路相陪,她並無正妻身份,在秦纓和謝星闌跟前,坐也不敢坐,眉眼之間儘是和順,但聽見此言,她面色微暗,嗔怪地看向謝正襄,謝正襄蹙眉搖了搖頭,林氏不甘地撇過了臉去。
剛到靈堂不遠處,便有隱隱的啼哭聲傳來,待眾人進了院門,卻見謝星麒兩兄弟在此,謝星麟年紀雖小,在祭台之前卻極有禮數,謝正襄一見他們二人,心底再大的氣也消了,滿眼都是憐愛。
謝星麒迎上前來,「四哥和縣主過來了?」
他抱拳施禮,謝正襄道:「還不是那邊著火的事,驚動了你四哥他們,他們過來看了看你姐姐,這會兒要來上香,你怎麼把麟兒也帶來了?」
謝星麒忙道:「適才外頭亂的很,麟兒有些驚怕,老想找母親,我想著這裡總得有個晚輩守靈,便帶著他過來了。」
說話間謝星麟站到了謝星麒身後,他到底年幼,適才跪下起來之間,將外頭喪衣扯得發皺,林氏見狀上前替他理衣,又道:「府里是有些亂,今日天兒也熱,不來也無礙的,晚間有的守靈呢——」
說著話,林氏一把摸到了謝星麟腰間的凸起,她眉頭一皺,還未開口,謝星麟自己卻先出聲了,「母親只說不許戴首飾,但我這玉佩戴在裡頭,這不算錯。」
服喪著素服,無論主僕,身上金銀玉石皆要取下,以示致哀,林氏雖摸到了玉佩,但當著這麼多人,並不打算開口,可沒想到謝星麟被寵縱慣了,素來口無遮攔,此刻竟自曝其短,謝正襄剛舒展的眉眼微蹙,「怎麼還有心思給他帶玉佩?這等時候——」
林氏苦著臉想辯解,一旁的謝星麒道:「父親誤會了,弟弟戴著的,是祖父賜給我們的麒麟佩,他是惦念祖父才會如此。」
謝正襄挑眉,「果真?」
謝星麒笑著將謝星麟的衣擺掀起,果然露出一塊半圓形的羊脂玉玉佩來,謝正襄瞧見,唇角微彎,「原來如此,那倒沒什麼——」
怕謝星闌和秦纓誤會,謝正襄轉頭解釋道:「這是六年前,麟兒剛誕下之時,他祖父將傳了幾代的一塊羊脂玉拿去開了光,又請來師父雕成一對麒麟佩,讓他們兄弟一人一塊,正合他們的名字,也求個好意頭。」
說至此,他又看向謝星麒,「等出殯那天,你們二人都將玉佩戴在喪衣之下吧,你們祖父在天有靈知道,必定會十分安慰的。」
謝星麒二人連聲應下,謝星闌蹙眉問:「這是賜玉?」
謝正襄眼皮一跳,忙道:「不,不算是——」
謝星闌眉眼微深,卻並未多言,只自己去祭台之前上了一炷香,待出來時道:「那我們就先回去了,明日再來探望謝清菡。」
謝正襄應好,又忙讓謝星麒送他們離府,待往耳門去的路上,謝星麒先問了謝星闌的差事,又對秦纓道:「縣主來江州做客一趟不易,若非眼下家裡有喪事,便該好好陪縣主在江州城裡轉轉——」
秦纓牽唇,「你有心了,此番是跟你四哥同來辦差,倒沒什麼心思玩樂。」
謝星麒抓了抓腦袋,有些尷尬道:「是我唐突了,還是公事要緊,不過我們江州多絲綢美玉,絲綢有彌湖縣的輕雲錦,美玉有祁山的墨玉,縣主若有何喜好,儘管吩咐。」
「行了,無需你操心這些,不必送了,回去吧。」
謝星闌涼聲開口,謝星麒一時吃癟,眼看距離耳門不遠了,便道:「是是,這些四哥也知道的,那我便不送了,讓四哥費心了——」
謝星麒轉身回去,謝星闌一邊往耳門去,一邊搖了搖頭,秦纓看他一眼,「何為賜玉?」<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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