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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獻知聽得微愣,轉頭去看時,果然見薛銘的親信小廝澄硯被龍翊衛押了進來,他顫聲道:「你……你跟著銘兒多年,可不敢污衊自家主子……」
翊衛將澄硯押入堂中,澄硯慘白著臉跪了下來。
謝星闌道:「前次薛銘身死,龍翊衛曾查問過澄硯,但當時澄硯撒了謊,直到昨夜,龍翊衛查到,澄硯在這兩年間多次去城東的同福當鋪典當財寶,而這些東西之中,有幾樣相信伯爺和夫人都認得——」
押著澄硯的翊衛從袖中掏出一個小布包,又將布包展開放在了澄硯身邊的地上,只見其上有垂著絲絛流蘇的同心佩,有繡紋繁複用料上乘的香袋,還有一把造型精美,繡著仕女圖的摺扇以及兩隻玉扳指。
澄硯面色慘白,冷汗順著額頭而下,一旁的林氏也雙眸圓睜,崔晉身為男子,雖然看清了這些東西,卻是道:「我怎不覺得眼熟?你要說這些東西都是婉兒的?」
謝星闌看著澄硯,「你來說——」
澄硯哆哆嗦嗦地趴在地上,「對不住了老太爺,小人不敢背叛公子,可是人命關天,小人若不實話實話,官府衙門要定小人之罪,小人沒辦法……」
「這些東西,只有那兩個玉扳指是公子賞得,另外三樣,卻都是公子此前叫小人拿去銷毀的,小人這一年多來鬼迷心竅總是賭輸錢,沒辦法了,看著這幾樣物件都是頂精貴的,便拿去換了銀錢,同心佩是崔姑娘五年前送的,香袋是兩年前的秋夕節崔姑娘親手繡的,摺扇雖然普通,可其上寫了『嬿婉』二字,看著是在稱讚仕女之貌,可實際上,卻是含了崔姑娘的名字……」
澄硯越說越害怕,硬生生哭了起來,薛獻知顫著手道:「絕不……絕不可能……」
他聽得眼前發黑,一口氣堵在胸口上不來,人都要背過氣去,薛肅清在旁一邊替他順氣一邊道:「好個大膽的賤奴,莫不是你偷走了崔家姑娘這些東西,末了卻要栽贓到你主子身上?」
澄硯一愣,哭得更響,「二爺,小人不敢啊,小人這些年一直替公子瞞著,若非此番人命關天,小人死也不會說,二爺若將此等罪過栽在小人身上,小人還不如一頭碰死的好!」
澄硯道出實情,便知道自己再也不能在薛府待下去了,但也沒想到薛肅清轉頭就將所有罪過往他身上推,他承認崔婉與薛銘的確有私情,至多落個被掃地出門,可薛肅清這話,卻分明是要他的命!
他也是個機靈的,連忙向薛獻知求道:「老太爺,小人說的都是真的,除了這些東西,公子早年還與崔姑娘通過書信,那些書信小人幫著燒了大半,可有幾封不顯眼的,卻被公子珍藏在書閣之中,後來只怕連公子自己都忘記了,您不信便讓人回府,去書閣二樓左起第二排最下一層的詩集裡面找——」
薛獻知剛緩過一口氣,一聽他說的這樣具體,頓時明白他不敢撒這樣的謊,他眼仁一翻,人又半厥過去,薛肅清手忙腳亂的照料老父,在眾人詭異的目光中,額際也冷汗一片,他眼珠兒亂轉,卻怎麼也想不到扭轉局面的辦法。
而謝星闌更不可能給他任何機會,「來人,按照澄硯說的,回薛府將物證找來——」
言畢,他轉身看崔晉和林氏,「伯爺和夫人若認不出崔姑娘之物,便將崔姑娘身邊的侍婢和嬤嬤叫來,她們一定認得,來人——」
崔晉大為惱火,立刻跳腳道:「憑什麼薛家的小廝說什麼就是什麼?這些東西怎麼就是婉兒的?或許是其他姑娘也寫了相似的字眼卻被誤會呢?這小廝圖謀主人財務,本就是心術不正,難道不能是薛銘與其他人有姦情,卻連累了婉兒?」
此前薛家懷疑崔婉與其他人有私情,如今薛家供出鐵證,卻輪到了崔晉懷疑薛銘與旁人有染,崔晉梗著脖子狡辯,好似潑婦鬧街一般,全忘了片刻前還說忠遠伯府是禮教之家。
他面上一片漲紅,乃是打算咬死不認,在場其他人看在眼底,面上雖不顯,卻已經明白這樁私情多半是真,眾人神色各異,都沒想到堂堂忠遠伯府和薛府竟會鬧出這等醜事。
秦纓不動聲色地看著謝星闌,緊繃的心弦微微一松,沒想到短短一夜功夫,龍翊衛竟找到了澄硯這個證人,若非如此,崔薛二家必定還要繼續胡攪蠻纏下去。
紫娟和碧雲很快被翊衛帶來,二人面容緊張地進門,還未行禮,謝星闌上前問道:「你們看看,這些東西裡面,可有你們小姐之物?」
紫娟和碧雲相覷一瞬,剛上前看了一眼,二人皆是色變,紫娟指著那香袋道:「這是小姐兩年前繡得,後來被小姐放在衣箱最深處,一直不曾拿出來用過,怎會在此?」
碧雲看著那同心佩道:「這絡子也像是小姐的手法,只不過我們沒見過這塊玉佩,至於這摺扇,『嬿婉』是小姐在閨中寫詩時用的小字,外人從不知曉……」
兩個侍婢所言,更證實了澄硯的證供並未作假,崔晉不可置信的看著她二人,「你們兩個在胡說什麼?你們且看仔細了,天下間女子繡花都一個樣,絡子的打法也就那些,你們怎麼肯定這是婉兒的手藝?」
紫娟和碧雲面色微白,皆反應過來她們說了不該說的,忙跪在地上,抿緊唇角不敢再說一字,謝星闌在旁道:「伯爺此言差矣,女子繡工便如人之字跡,長年累月的習慣,身邊親信之人不可能不認識,伯爺倘若還不相信,那龍翊衛並非沒有其他證據。」<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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