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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明是他扔掉的頸圈炸彈,現在卻顯得他是個壞人,就會兇巴巴地罵蘇亦,魔術師倒在那抱著蘇亦做好人,還變魔術哄人開心。
「行了,虛驚一場。」白大少開口,朝蘇亦笑一笑:
「新人會這樣很正常,你別怕,大家基本都會經歷一次。驚悚劇本殺有一條潛規則:
「不問、不說、不想、不要試圖逃離、不要試圖隱瞞。」
否則,就會被光屏系統瞬間抹殺。
蘇亦抬起頭,去看其他玩家,發現他們臉上都沒有什麼震驚的神色,似乎已經習慣了。林女僕從桌子底下露出頭,用腳踢開面前的玻璃渣,站起來感嘆了一句:
「居然一來就對新人用頸圈炸彈,現在系統也太不人道了。」她轉頭,對蘇亦關切地笑一笑:
「你沒事吧?」
蘇亦搖搖頭,他讓魔術師放自己下來。
腳剛一落地,腿馬上就軟了。魔術師紳士地伸手,攬住他的腰,扶他站穩。
這時,圓桌大廳響起機械的警告音:
【請玩家繼續進行檢查屍體環節】
【再次警告,請玩家回到劇本殺內容,繼續進行檢查屍體環節!】
圓桌的左半邊因離窗戶近,受到爆炸衝擊更大,已經不能坐了,大家都搬到了右半邊坐下。
蘇亦坐在魔術師旁邊,大少爺劃著名輪椅坐過來,三少爺只能挨著魔術師坐,又跟蘇亦隔著一個人的位置。
蘇亦抬起頭,看見白神冷若冰霜的模樣,他張口想說點什麼,又想到三少爺語氣好兇,怕自己又惹別人不快。
剛才白神已經夠生氣了,可能是沒想到…會有新人那麼蠢觸犯潛規則,甚至引發炸彈級的抹殺。雖然大家都安慰他沒關係,但從隻言片語中蘇亦可以感受的出來,之前新人觸犯潛規則,是不會派出炸彈級別的懲罰。
如果不是白神及時扔出去,剛才他就那樣炸開,不僅他會死,他還會害周圍的大少爺、三少爺一起跟他陪葬。
——白神可能是氣這個。
蘇亦想了想,下次還是…去道個歉吧,在遊戲裡自己被炸死也就算了,害得別的玩家也跟著被炸,拖別人後腿,這太說不過去了。
白神坐在座位上,一言不發。
他看起來神色如常,只有他自己知道心跳的有多快,他從來沒有飆過這麼高的心率,甚至在那一瞬間他第一次在驚悚劇本殺里體會到了什麼叫驚恐和後怕。
如果不是剛才他反應快,蘇亦就要被活生生炸死了。
從來還沒有新人會觸犯系統到這個地步,不知道這傢伙小腦瓜想了什麼東西!
白神想起來就生氣,以他的經驗判斷,剛才的頸圈炸彈幾乎是要爆炸了。系統完全就沒給蘇亦這個新人改過的機會,就是要他死。
自己衝上去阻攔的時候就知道,這個快爆炸的光圈一定燙的嚇人。
但時間不允許他再去戴什麼手套。
握上去的瞬間,他聽到了很微小的滋…,像是皮肉被燙焦的聲音。
三少爺沉默地捏緊了拳,沒讓任何人瞧見他手裡的灼傷。
第9章 傲嬌鬼
圓桌大廳的地上還殘留著剛剛爆炸過的痕跡,黑紅色火藥的燒痕呈放射狀開散,窗戶被炸成一個大破口,露出一大片夕陽下的天空,玻璃渣像碎落的水晶鋪了一地,映著天邊緋紅色的晚霞。
十二名玩家坐在半邊圓桌,桌上躺著第十三名玩家的屍體,蓋屍的白布被染上黃昏的餘暉,冰冷的肉軀留著凝固的褐色血跡,在殘陽的映照下透出鮮紅的光色。
蘇亦沉默地低著頭,咬著下唇,剛才頸圈炸彈那樣恐怖的驚嚇讓他心臟又開始隱隱作疼。
柳眉蹙起,白嫩的臉上露出疼痛的表情,蘇亦把頭低的更低,儘量不引人注意地捂住胸口。
……越來越疼了。
他身體從小極差,大多時候是躺在病床上,奔跑跳躍任何稍微激烈一點的運動都可能奪走他的生命。
蘇亦不想那麼快就暴露自己的身體狀況,如果別的玩家尤其是兇手知道他身體這麼差,說不定更會欺負他
夕陽曬著他蒼白的臉,身上大片的肌膚被塗抹上偏黃的暖色,如同泛著溫潤光澤的羊脂玉,低頭時脖頸連著肩背的線條無比優美,像一隻引頸就戮的天鵝。
潔白復麗的蕾絲婚紗在黃昏中暈出淡黃的光暈,蘇亦憂愁地蹙著眉、安靜地忍受痛苦,宛如落難的天使。這副模樣別說想試圖低調不引人注意,簡直是無法讓人移開眼睛。
[好美的夕陽,好美的老婆!]
[嗚嗚嗚太美了!天塌下來那也是由我老婆的顏值在頂著!]
[媽媽總問我,為何我的屏幕常常濕潤?喔原來是我在舔老婆啊prprprprprr]
……
小電視在短暫的沉默後,又冒出了一條條新鮮的彈幕。蘇亦忍著心臟發麻的疼痛,看到彈幕里那麼多觀眾真的沒有一個人敢發表對剛才爆炸的想法,所有人都被迫遵守著殘忍的規則,連隱晦地提起都不敢。
每個人心照不宣、一如往常地做著自己該做的事情,玩家專注劇本殺,觀眾觀看取樂,對已經發生的爆炸事實緘默其口。荒誕的像「房間裡的大象」,明明是觸目驚心的存在,卻被所有人明目張胆地忽略。明明知道、卻意識到自己不該知道、終而集體失聲裝作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