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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怪的感覺,幽靈白夜飄在床上,靠在他身體的後側方,冰涼的鬼息噴灑在他的左耳邊、左脖頸,蘇亦被弄得有些緊張。
蒼白的手摸上來,發涼的指尖沒有在自己的臉頰上停留,而是再往上伸,碰到了下眼瞼。
蘇亦感覺到那帶著繭的指腹好像…在摸他的下睫毛
…好癢,蘇亦飛快地眨起了眼睛,下睫毛被鬼白夜的手指尖摁住,上睫毛撲扇撲扇,拍在鬼的指甲蓋上。
這一幕落在殺人狂白夜的眼裡,卻有了完全不一樣的意味。
他看不見幽靈,在他眼中,漂亮雪白的豆腐人坐在自己的床上,纖細的腳踝被鎖著鐵鏈,小小的身軀抱著他睡過的被子,正縮在床角,受到自己的逼問:
[這張門禁卡到底是從哪得到的?]
豆腐人沒有及時回答,看起來很軟的兩瓣嘴唇緊緊閉著,沉默著,像是一身傲骨絕不肯對他說出門禁卡的來歷。
可一雙眼睛卻對著他眨巴眨巴,長而卷翹的睫毛沖他撲扇撲閃,水靈靈得惹人憐。
…不會是以為對他拋媚眼就可以矇混過關吧?
白毛殺人狂內心冷笑,真天真,他可不是那兩條蠢狗,眨個眼睛就會被迷得神魂顛倒,他上前一步,一條腿曲膝壓上床榻,簡易小床瞬間承受著巨大的重量,發出吱呀的搖晃聲,白毛高大的體型散發出強烈的威逼之勢:
「你說不說?」
蘇亦被逼得後退,瘦削的背貼上水泥牆面,身側貼著鬼魔術師,摸著他下睫毛的冰涼指尖噠噠噠地下移,順著他的臉頰一路往下爬,最後停在他的下巴邊緣。
…這什麼意思!
蘇亦蒙了,這是要他怎麼回答白毛夜?這臭鬼明明跟他說句話就好了,偏要這樣弄著他的臉做怪動作!
是…叫他扮鬼臉嗎?蘇亦不懂,陷入了短暫的迷茫,此時,心裡的保命系統恰到好處地幫他解讀:
「是讓你哭哭。」
保命系統用誇張的文字在心裡聲情並茂地朗誦:
「晶瑩的眼淚像珍珠一樣吧嗒吧嗒往下落,順著臉蛋的線條最後凝在尖尖的下巴上!」
蘇亦:「……」
這麼突然,誰哭的出來啊?
忽然,浮動的髮絲掃過蘇亦的鬢邊,魔術師白夜低下頭,朝他這邊側過臉,一下子貼的好近!
蘇亦不敢動,魔術師的嘴唇幾乎貼在他眼皮上,然後輕輕朝他吹了一口氣——
呼……
睫毛被吹得好癢,蘇亦立刻眨起眼睛,很快,淚腺就自動分泌出生理淚保護眼睛,濕漉漉的水汽氤氳著眼眶。
這副模樣落在白毛眼中,就是一副將哭不哭的可憐模樣,像是受了很大欺負。
睫毛被眼淚潤濕成一簇一簇,漆黑的、濃密的、眨巴眨巴,眼眶漸漸紅起來,盛著水的烏黑眼眸一直盯著他看,像一只小綿羊弱弱地縮著哭,瞪著罪魁禍首大白狼。
「你哭什麼哭!」
心裡似被小羊角頂了一下,白毛有點急了:「我又沒怎麼樣你。」
「那你…還想要怎麼樣?」
蘇亦聲音細小,配上含淚的眼睛,看起來非常委屈,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腳踝:被鐵鎖圈住,白毛殺人狂拽著鐵鏈這樣把他鎖在床角,逃也逃不掉,還大聲凶他,這樣還叫沒怎麼樣他,那還要怎麼樣欺負他?
「……」
白毛無言以對,他被改造過的腦結構跟正常人類不一樣,無法意識到自己的不對,在他這個殺人狂看來,只要沒有見血、沒有拿大鍘刀虐殺別人,就都算不上什麼欺負,都屬於根本[沒怎麼樣]。
現在這個嬌弱的豆腐人不過是大聲點跟他說話,就委委屈屈地斥責他是欺負他。
……真是麻煩的小東西。
心裡這麼想著,白毛殺人狂一張口,聲音卻自動變輕柔了不少:
「我就是問問你,門禁卡從哪裡來的而已。」
忽地,蘇亦被幽靈魔術師捏住了下巴尖,臉被扭向一邊,不看白毛殺人狂。
做出了這種抗拒的姿勢,蘇亦只好順著這個動作配上台詞:
「都說了…是我撿的,你不信就算了!」
「沒有不信你。」白毛殺人狂有點無奈,他爬上床來,像原本一樣和蘇亦躺在一起:
「你之前想下床,是不小心掉了門禁卡想來撿嗎?」
蘇亦悶著被子,懟道:「那不然呢?」
白毛哼了一聲:「不然,也可能是拿門禁卡做幌子,實際是想逃跑,那兩條狗正在瘋狂地找你吧。」
感覺到白毛殺人狂躺在枕頭邊,蘇亦不想理他,正要轉身背對著,就聽見一聲惡狠狠的聲音:
「要是被我發現你敢逃跑,我就把你關到那間刑訊室里去。」
白毛夜拿出了殺人狂boss的兇狠。
蘇亦表面害怕地縮進了被子裡,內心:好耶!
他被白毛boss抓進禁閉區深處的目的,就是為了從白毛這裡套出這張門禁卡到底通向哪裡。
死去的dadada88小號玩家身上帶著這張卡,說明門禁卡通往的地方應該藏有很重要的東西,而dadada88還沒來得及進去,就被白毛殺人狂殺掉了。
這些想法在蘇亦的腦中瞬息轉過,只看外表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白毛殺人狂只看見嬌弱的豆腐人成功被他恐嚇到了,正乖乖地縮進被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