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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術師心不在焉地回答:「第一任。」
「不可能吧。」大少爺看了他一眼,立刻反駁,「我媽是第一任,我是最早出生的孩子,怎麼從沒見過你?」
魔術師笑一笑,不回答。
扮演三少爺的白夜根本不關心什麼豪門身世,什麼幾任妻子誰生的小孩,他只想知道:這個魔術師帳號的皮下到底是誰?
按照[驚悚劇本殺]的規矩,玩家的外貌是原樣導出的,只能在原貌基礎上自主調節30%,除非購買昂貴的外貌特效藥,或者副本里出現特殊劇情:比如整容、克隆等,才能短暫更改樣貌。
如果後續副本並沒有出現特殊劇情,那這個人跟他如此相似要如何解釋?要麼是吃了特效藥,出於不可告人的目的故意變成他的樣子,要麼就是……
這個人,現實里就長得跟他一模一樣。
白夜感覺心裡像被蟑螂爬過一樣噁心,就算是雙胞胎也不可能像到這麼完全一致的程度,簡直像在照鏡子,看到一個惟妙惟肖的學人精。
蘇亦側著頭,修長的脖頸偏向白夜,目光卻越過白夜,在偷偷打量魔術師,他也跟白夜有同樣的困惑:這個神秘的玩家到底是誰?
老牧師:「就算兄弟沒法這麼像,那不是兄弟更不可能像了。我同意小彭的說法,這個人應該就是二少爺。」他轉向魔術師問:
「你以前失蹤是為什麼?這次回來的目的又是什麼?」
魔術師聳聳肩,一臉無可奉告你奈我何的模樣。老牧師癟了下嘴,沒說話。
林女僕打圓場道:「咱們在這坐久了也悶得慌,不如起來走一走,先去白老爺那邊的書房看看有沒有相關文件,查清楚這五任妻子分別是誰,哪幾任生了這三個孩子。在那邊也可以繼續集中推理。」
彭策劃:「同意,這個親屬關係非常重要。」
她倆率先站起來,方郵差有些猶豫:「現在都快十一點了……這麼遲,不會…出什麼事吧?這個副本是有鬼的。」
老牧師回頭怒斥:「能有什麼事!別自己嚇自己!走吧。」
蘇亦起身跟在他們後面。
深夜,將近11點,一行人前往教堂西部的書房。
穿過幽長的回廊,走過幾層台階,廊上昏黃的燈照亮他們腳下的路。
方郵差越走越害怕,他默默靠近了一點蘇亦,大家都是等級不高的新人,或許會更有共同語言,他小聲地問:
「你怕不怕?」
蘇亦回看了他一眼,目光掃過方郵差的領口、袖口、褲縫、鞋邊,並無異常,更沒有沾染到什麼黃色粉末。
目光收回。蘇亦莞爾笑一笑,好心地安慰方郵差:「有點怕,不過大家都一起去,應該不會有事的。」
方郵差表情怪異地看了蘇亦一眼:「你還真心大,大家一起去才可怕。白老爺死的時候、格蕾絲、還有陳律師,哪個不是大家在一起的時候出事的?」
蘇亦看他情緒有些激動,沒應話,前面的林女僕轉過頭:
「小方!個人情緒收一收。」
方郵差像是有些不甘心,他終於說出了自己的想法:「你們明明知道兇手就在我們當中,為什麼還要一起行動!單獨分開不是更好嗎?」
老牧師:「蠢貨!單獨分開等著被兇手一個個殺掉嗎?」
「之前死掉的那幾個哪個不是一起行動的?」方郵差的眼睛盯著這幾個人,他有些神經質地念叨:
「我誰也不相信…不相信!你們一個個看起來都像殺人犯!」
彭策劃站在更高一級的台階,冷漠地向下俯視:「愛信信,不信滾,沒人逼你跟著我們,不想跟去書房自己愛去哪去哪唄。」
方郵差被懟了一下,不敢接話,鵪鶉似的縮在後頭,他看了看蘇亦,本來是想拉蘇亦一起走,這樣的話,蘇亦的「前男友」白神應該也會跟著來。
剛才集中推理會上,方郵差一直在想:第一次進入劇本殺的新人蘇新娘應該不會是兇手,即使抽到兇手牌也不至於玩的這麼老辣,直接能刀65級的陳律師。
而白神向來不在乎劇情,如果抽到兇手牌100%會擺爛,不可能會這樣認真設計出案件手法,應該也不是這次的兇手。
剩下的人,方郵差一個也信不過,一個個長得都像殺人犯,尤其是那兩個女的,他很怕她們,陳律師死的時候就是跟她倆一起進的密道!
「可憐的孩子。」
林女僕走在最前面,站的台階比誰都高,她向下瞥了一眼緊張兮兮的方郵差,轉頭和彭小姐小聲討論:
「才三級的新人,心理不接受很正常。」她輕嘆著說:「說到底,這個劇本殺里哪有什麼殺人犯呢。」
一個沒有律法的世界,必須遵循的只有系統的規則,除此之外可以為所欲為。
*
推開厚重的木門,一行人走進白老爺的書房。
紅木書櫃透著莊重古樸的氣息,滿目的隔層放著書本和文件,記錄著白家多年來的樁樁件件。
林女僕:「大家分頭找一下吧。找完之後再進行共享,看看這次的人物關係是什麼樣。」
原本安靜的書房裡到處響起翻找文件的窸窣聲,聽起來像被抄家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