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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亦,婚禮要開始了。」
大少爺適時地打斷了白三少要繼續糾纏的意圖,他紳士地朝蘇亦伸出手:
「走吧。」
蘇亦點點頭,走之前,他回頭看了一眼白神,想再確認一下他手上的傷有沒有事……
本來蘇亦並沒有多想什麼,如果白神大大方方亮出來給他看了,也就好了,可他回頭看過去的瞬間,白神故意把左手背到身後去,不肯給他看。
蘇亦被白神這個動作激起了好奇心,烏溜的眼睛微微眯起,像小貓一樣,越是不給他看,他反而越想弄清楚。
*
鐺—鐺鐺鐺,鐺—鐺鐺鐺,悠揚的婚禮進行曲響徹在教堂中。
四處瀰漫著黃昏似的燈火,潔白的蕾絲花帶染上蜂蜜般的色澤,新娘手捧鮮紅的玫瑰捧花,安靜地垂睫,彩繪玻璃窗的光輝落在雪白的婚紗裙上,無比聖潔美麗。
新娘身旁的新郎一身白西裝挺廓有型,但年齡比新娘還大一輪,坐在輪椅上,重大的殘疾將他身上任何完美之處都打碎了。這樣一對新人立在牧師前,透著一股不相配的怪異。
滿堂的賓客卻鼓起掌,歡迎他們走進婚姻的殿堂。
這些賓客都是系統生成的湊數npc,組成熱鬧場合的背景人物。白三少隨意坐在賓客之中,正從背包里挑選趁手的殺鬼武器,魔術師無聊地自己玩撲克牌,兩人誰也沒有鼓掌,連一個眼神都不想往牧師那裡瞧。
老牧師在台上做了一個宗教禱告的姿勢,將手放在聖經上,莊嚴肅穆地發問:
「新郎,你是否願意娶這位新娘為妻,依照聖經的教訓與他同住,在神面前和他結為一體,安慰他、尊重他、保護他、愛他,甚至超過你愛自己,無論生老病死,無論富貴貧窮,永遠忠於他、守護他、直到你離開這個世界?」
教堂的彩繪玻璃投下神聖的光輝,白西裝沐浴在絢爛的光彩中,大少爺認真地回答:
「我願意。」
老牧師又將同樣的話問了一遍新娘,蘇亦依照劇情也回答願意。
周圍響起熱烈的掌聲,賓客們歡呼,甚至還有在起鬨:親一個、親一個!
蘇亦有點慌地看向白大少,見大少爺充耳不聞的模樣,稍稍有點放心,劇本殺畢竟是劇本,他可以演新娘演夫妻,但假戲真做的話就有點……
「看我幹嘛?」白大少察覺到蘇亦的目光,溫柔地取笑他:
「真想我親你呀?」
蘇亦害羞地搖搖頭,雪白的頭紗隨之輕輕晃起來,飄飄悠悠的,看得人忍不住想去伸手撥弄兩下。
撥弄的時候手指會似有似無地蹭過臉頰,光嫩的皮膚會羞的更紅,更惹人疼。
大少爺手指動了動,忍下了這種欲望。
一無所覺的蘇亦不知道白大少的想法,他在仔細觀察婚禮現場,之前老牧師提議過讓大家分組,免得到時候現場來湊數的賓客npc太多,衝散了大家,讓兇手或鬼趁虛而入。
這局一共13個玩家,第13號玩家死了,劉歌手說想回家想離開被系統電椅電死了,白老爺嘔出頭髮死了,現在正好剩下10個人,兩兩分組行動。
作為新娘,蘇亦自然跟白大少一組;白三少、魔術師一組;老牧師、陳律師一組;林女僕、彭策劃一組;格蕾絲、方郵差一組。
每一組都發放了一個特製的三色手電筒,如果受到生命威脅就打紅光,如果發現同組人不見了就打黃光,其他情況打白光。
這樣兩人作伴,互相有照應,即使兇手想殺人,同組人也能盯住ta的動向,萬一同組人被刀了,剩下的一個卻說不出所以然,那自然會被大家懷疑是兇手。
這樣的話,兇手會更謹慎選擇要不要刀同組人,刀了的話會被懷疑,如果不刀,要越過同組人的耳目去刀別人,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除了兇手這一麻煩之外,還有一個鬼。
蘇亦在腦中思考,之前從彈幕還有老玩家的口中了解到婚禮現場是會變得血腥恐怖,這些賓客npc中不知道是不是就藏著那個[鬼]?
「現在,請新郎為新娘戴上戒指。」老牧師和藹地念祝詞:
「恭喜二位成為夫妻,祝福你們永結同心,百年好合!」
白大少微笑著從懷裡拿出一個紅絲絨戒指盒,蘇亦適時地伸出手,修長的指尖戴著白蕾絲手套,顯得無比優雅。
大少爺溫柔地握住這隻手,他取出盒裡的婚戒,堅定地戴上蘇亦的無名指,輕輕叮囑道:
「不要摘下來。」
蘇亦點點頭。
大少爺又嚴肅地加了一句:
「無論發生什麼事,都別摘。」
「…好。」
蘇亦沒有多問為什麼,在這一刻他想到了大少爺之前總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來握他的手,提醒他別多想,那時候大少爺跟他說了一句話:
[現在不是想的時機]
——也就是說,其實存在可以想的時機。
蘇亦注視著無名指上的戒指,按常人的想法,豪門應當都會把婚戒做的很大,鑲嵌上閃亮亮的碩大鑽石,但白大少給他的這一枚做的很低調,一圈素色銀戒,中間一小粒寶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