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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邊所有的人都開始費盡心思地捧著她, 哄著她。
仿佛第二天她就會迎來死亡,他們再捨不得錯過眼下的每一天一樣。
又到了夏天。
江惜的召喚徹底失效了。
「明天就是你的生日。」殷老先生沉著臉。
「去做點高興的事吧。」江惜自己反而顯得不怎麼擔心。
殷老先生無奈點頭頭:「好,不急,咱們還有時間。」他問江惜:「你想做什麼?」
江惜去見了很久沒見面的江家人。
江父像是被磨平了所有的稜角,他的頭髮里甚至摻了一點白絲,看上去衰老了許多。
他看見江惜的時候,眼皮輕輕跳了下,完全沒能反應過來。
直到江惜從他的面前掠過,去見了江太太。
「江惜!是你,你是來救我們出去的嗎?」
其實這裡的工作人員對江太太還不錯。
她就跟住在高級公寓沒什麼區別。
只是失去了自由,也失去了她往日和其他豪門太太互相恭維,比較兒女的生活。
江惜覺得這樣很好。
她在江太太面前駐足,說:「你可以出去啦,以後對江茉好一點。」
說完,她就去看了江岐。
剩下江太太在後面茫然地喊:「江惜,江惜你別走啊……」
江岐確實比較倒大霉,但誰讓他對江惜總是橫挑鼻子豎挑眼呢?
江岐見到她一下站了起來:「是你,你來幹什麼?我不知道你用了什麼辦法,竟然把我們關了起來……」
江惜打斷他:「我當然是來看你很生氣,但又拿我沒有辦法的樣子啊。看了會比較開心。」
江岐:「……」
「你到底是什麼人?」
江惜輕輕嘆氣:「這個問題,很多人都有問過我。但我沒空和你解釋了。」
她今天很忙的,還要去見好多人。
她去見了詹太太,詹老爺子。
見了江茉,艾曼丹。
見了柴老師,彭娟。
還有衛怡、馮萬千他們。
「還好我說的話不多,不然一天時間竟然都不夠用的。」江惜坐在回程的車裡,輕聲感嘆道。
殷老先生知道她這是在告別的意思,不由眼眶一紅。
「位置定好了。」殷老先生嘶聲說,「晚餐就在那裡吃吧。」
江惜點了點頭。
她的生日餐定在了東城最高的山上。
山上修了一座五星級大酒店,可以提供戶外餐食服務。
江惜坐在山頂的涼亭里,認認真真地吃掉了最後一餐。
「這家味道不錯。」她放下筷子。
程冽掀了掀眼皮:「嗯,下周可以再來。」
江惜沒接話,只是摸出了那塊骶骨。
然後她摸出了指甲銼,準備開始打磨。
「給我。」程冽伸出手。
江惜沒有懷疑,遞給了他。
只見程冽反手摸出了一把角磨機:「這個快。」
江惜:?
程冽戴上手套,抓穩了骶骨和角磨機。
「滋滋滋」
聲音響起。
上面刻下的咒文飛快地被磨平了。
「嘶」
因為有些角度不太好打磨,程冽的手套很容易就被磨出了一個洞,露出了底下的皮膚,帶著一點血色。
但他眼睛都沒眨一下,繼續往下打磨。
他們不知道這樣做對與錯。
他們得不到驗證了。
只有最後的孤注一擲。
晚上十一點三十三分。
骶骨上的所有咒文都被磨平了。
程冽放下角磨機,褪下手套又換了一雙新的。
到這裡,步驟還沒有結束。
他們要開始刻新的咒文上去。
江惜抓著刻刀,說:「這個比古國的刀好用多了,刻起來很快。」
她認真地盯著骶骨,將自己曾經所學的那些晦澀的咒文,那些屬於古國的至高無上的文字,緩緩篆刻入骨頭。
山頂的冷風吹拂起她的髮絲。
使她保持著絕對的清醒。
黑夜無聲。
離她滿十八歲那一天到來,只差七個小時了。
「好了。」江惜放下刻刀。
這還沒完。
程冽抿著唇接過去,開始刻另一半越國的文字。
他學了很久。
練習了很久。
下刀再穩不過。
也許從他六歲那年,觸碰到那面銅鏡,沾染到江惜的血開始。
就註定這一天,他會坐在這裡刻下另一段屬於數千年前的文字。
程冽的新手套很快又被磨破了。
但他下刀依舊很穩。
風帶走了熱意。
江惜撐著下巴,看著山腳下城市的夜景,她想和程冽說坐在這裡挺好的……
但又不能打斷程冽。
她獨自看了會兒,覺得無聊,也就扭頭回來繼續看程冽了。
一個小時過去了。
又一個小時過去了。
「……好了。」程冽放下手中的工具。
但卻並沒有松出那一口氣。
他們仿照之前的樣子,一半古乾國咒文,一半越國文字。
只不過和之前的不同。
他們這是在對江惜曾經的國君下咒。
國君死去。
他下在江惜身上的咒自然也就會失效。<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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