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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上去不太高興,阿惜心想。
他是誰?
念頭剛一冒出來,阿惜的腦中就有了答案。
——是表哥。
沒錯,原身把他稱呼為「表哥」。
他叫做詹謹軒。
是江惜的養母詹曉雲弟弟的兒子。
也就是說……其實他和她並沒有血緣關係。
阿惜慢吞吞地眨了下眼,終於從記憶里又找到了一個片段。嗯,這具身體的主人在上一周剛剛向這個「表哥」示愛了。
表哥詹謹軒聽見她的大膽示愛後,非常生氣,後來看見她都是繞路走。這讓江惜傷透了心。
再加上江家夫婦的親女兒回來了,江惜難以承受,她選擇躲在課桌下,悄悄用削筆刀劃開了手臂。
江惜有多喜歡詹謹軒呢?
阿惜難以體會那樣的感情。
但至少學校里不少人都知道,江惜很黏著這個表哥,她很聽他的話。
大概是病房裡的氣氛太過沉寂,吳老師有點受不了了。他再度開口:「江惜同學,你現在是不是好一些了?」
江惜:「沒有。」
吳老師噎了噎。怎麼會呢?她看見詹謹軒來看望她,不應該很開心嗎?因為她的目的達到了啊!
吳老師馬上從床頭拿起紙杯,接了熱水遞給詹謹軒:「詹同學把水給江惜吧,你看她嘴巴乾的,都起皮了。」
詹謹軒意外地很配合,他接過水,再遞到阿惜面前。
阿惜的確有點渴,就著杯沿低頭喝了一口。
詹謹軒頓時變了點臉色,強忍住沒有收回手。
阿惜喝完水抬起頭看了他一眼。
他在生什麼氣?
能有資格端著水到她面前,已經是很了不得的事了!
一旁的吳老師搓搓手,問:「現在呢?現在好點了嗎?」
阿惜:?
阿惜:「沒有。」
吳老師著急了:「怎麼會沒有呢?詹謹軒同學很關心你,你、你不開心嗎?」
「為什麼要開心?他又不是醫生,他又沒辦法治好我。」阿惜反問。
阿惜覺得這人實在是很不分尊卑。
哦,這個時代沒有尊卑的分別。那換一個說法。唔,這個人很沒有禮貌。
吳老師:「……」這話倒也有、有點道理。
詹謹軒的臉不禁有點綠。
一時間,病房裡又陷入了沉寂。
其他同學什麼也不敢說,只悄悄地吃著瓜。
這時候詹謹軒開口了,他嘴角扯出一個譏諷的弧度,毫不客氣地說:「江惜,你想怎麼樣?用自殺來威脅我?」
吳老師:「咳咳咳!詹同學,怎麼能這樣說話呢?我知道你的本意不是這樣……」
詹謹軒看也不看他,繼續對著阿惜說:「你還希望我做什麼?你以為你割了腕,我就會痛哭流涕地倒在你的腳邊,求著你活下來,不管你什麼要求我都會答應你嗎?」
大家不知道兩個人之間發生了什麼,只知道江惜單方面很依賴這個表哥。
他們互相對視一眼,心裡八卦的欲-望頓時上升到了頂峰。
這頭的阿惜聽見詹謹軒的話,揚起頭,皺住眉。
太沒禮貌了。
詹謹軒將她的模樣收入眼底。
蹙眉幹什麼?裝楚楚可憐嗎?
詹謹軒的聲音冰冷:「不知羞恥,江家怎麼教的你?」
這話可就說得太嚴重了。
其他同學不由縮了縮腦袋,心底都快好奇瘋了。
阿惜歪了歪頭,烏黑的髮絲從肩頭滑落。
她因為失血而蒼白的臉,看上去更顯得只有巴掌大。只聽見她語氣平靜地說:「沒有人可以這樣和我說話。」
詹謹軒一愣。
他想過很多種江惜的反應,但絕對不應該是這一種。
她是驕縱的沒錯,但那只是在面對傭人的時候。她在他們的面前,一向很擅長偽裝成楚楚可憐、善良天真的模樣……所以,她怎麼會,又怎麼敢在他面前這樣說?
詹謹軒脫口而出:「你瘋了?」
阿惜糾正道:「不,是你瘋了。毋不敬,儼若思,安定辭,敖不可長,欲不可從……你沒有讀過《禮記》嗎?」
話音落下一瞬間,鴉雀無聲。
大家張了張嘴。
那個……啥意思?
只有吳老師聽懂了。
這是罵人外表不端莊,態度不安詳,說話不在理,姿態傲慢,放縱情緒……總結起來就是沒教養呢吧?
所以她是在……罵詹謹軒?!
詹謹軒臉色發青,他從喉嚨里擠出聲音:「算了,我不和你胡攪蠻纏。你自己好自為之!」
說完,他轉身就走,像是懶得再和阿惜多待一秒鐘。
吳老師慌了:「別、別走啊!詹同學!詹同學你等等啊……」
「別走啊!」同時發出聲音的還有那個已經消失的009號系統。
它震驚地看著眼前這一幕,恨不得抓住阿惜的腦袋來回搖晃:「你在做什麼?你怎麼可以把他氣走?他可是你喜歡的人啊!」
阿惜沒有和009號對話。
她轉頭看向其他呆愣住的同學,說:「謝謝你們來看我。」
同學們嘴角抽了抽:「不、不謝。」
「放下禮物,你們可以走了。」阿惜說。
禮、禮物?
對,探病好像是應該帶禮物……但他們其實是來看八卦的啊。<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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