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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景珩為她鑄造宮殿的時候,正是梔子花開得最盛的時候。
那應該是這一生中,他最愛她的時刻了吧?
所以只要梔子花還在開,她就願意繼續在這個宮裡活下去。
蕭景珩聽到池虞的答案,眼睛紅了一瞬,很快,他便壓了下去。
他避開了池虞的眼睛:「孤以為,你會想出宮。」
池虞怔了下,明白了這句話隱含的意思。
他要趕她離宮,在她生辰這天。
「如果陛下不願意再看到我,那就放我出宮……」
池虞的話還沒有說完,蕭景珩突然厲聲道:
「出去!」
池虞何曾被蕭景珩用這樣的態度對待過?
她挺直脊背,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
然而下一秒,便聽到了什麼轟然倒地的聲音。
池虞轉身,看到蕭景珩倒在地上,嘴角還帶著血跡,一下子就慌了。
她踉踉蹌蹌地去到蕭景珩身邊,想要把他扶起來。
蕭景珩嘴角的血卻是越來越多。
池虞看著面色蒼白的蕭景珩,剎那間,什麼都明白了。
怪不得蕭景珩臉色一直那麼虛弱,原來是中毒了。
「我去找太醫,來人——」
池虞還沒起身,蕭景珩便已經拉住了她的衣袖:「沒用的……太醫院早已經看過了……治不好的……」
池虞一下子癱坐在地上,她看著蕭景珩,眼底有些茫然。
然後她就倉促地給蕭景珩擦掉嘴角的血跡:「沒事沒事,擦乾淨就好了。」
可血真多啊,怎麼擦都擦不乾淨。
池虞的手不停地顫抖。
蕭景珩緩緩握住了池虞的手:「本來還想一直瞞著你的。」
他還以為能熬過她的生辰,見她最後一面,再送她出宮的。
天不遂人願。
要讓她親眼看到他死了。
池虞一瞬間淚如雨下。
她原本恨死了蕭景珩,可是看到這個樣子的蕭景珩,她又想到了過往。
蕭景珩陪她騎過馬,逗過貓,描過眉,戴過簪子。
他不是好人,卻唯獨對她好。
「哭什麼……」蕭景珩伸出手,撫摸了一下她的臉頰,「你那麼討厭孤……孤死了……你要高興啊……」
他還是習慣看她笑,看她囂張跋扈的樣子。
池虞流淚喃喃道:「一定有辦法的!這天下又不是只有一個太醫院!我阿哥在外遊歷多年,認識很多能人異士,我這就派人去找他,他一定……」
蕭景珩打斷了池虞的話,慢慢道:「孤的寢殿裡……放著送你的生辰禮物……」
他邊說邊咳血,似乎已經很難支撐說這麼長的一段話。
「……是孤親自……雕刻的簪子……雕刻了很久……你戴給我看……好不好……」
他看池虞沒有動,便又道:「孤保證……絕對會醒著……等你回來……」
池虞這才起身,腳步慌張地去找那隻簪子。
蕭景珩看著她的背影,視線逐漸模糊。
他竭力想要恢復清醒,可是眼皮還是越來越沉重。
他還是不想讓他的池虞,眼睜睜看著他去死。
所以……這一次,他要失約了。
要是人能有下輩子就好了。
那他不要做帝王,只做普通人家的少年。
少年自幼慕少艾,喜歡上了隔壁池家的小姐。
兩人青梅竹馬長大,結髮為夫妻,恩愛兩不疑……
蕭景珩永遠地閉上了眼睛。
死亡徹底來臨之前,他依舊看向池虞的方向。
寢殿內,池虞在蕭景珩床邊找到了那隻他親自雕刻的木簪子。
放在木簪子旁邊的,是冊立她為皇后的詔書。
池虞看著詔書上蕭景珩的字跡,眼睛酸痛無比。
她拿著簪子,跌跌撞撞地去找蕭景珩。
明明只有幾十步的距離,如今卻是那麼漫長,讓她的腳像灌了鉛一樣重。
可她還是去晚了。
池虞神情麻木地走到了仿若沉睡的蕭景珩身邊。
抱著他已經開始變涼的身體,喃喃道:「阿珩。」
她曾無數次偷偷在心底喊過這個名字。
可惜以後再沒有機會讓他聽到了。
……
「卡!」
田譯添的聲音傳了過來。
時染最後一滴淚適時落下,滴在謝辭淵的眼皮上。
謝辭淵眼睛顫了下,才緩緩地睜開眼。
連拍了好幾場虐心戲,兩人的狀態都很低沉。
不過好在兩人經驗豐富,沒一會兒,就都從戲中的情緒抽離了出來。
時染趴在謝辭淵懷裡,想緩解一下氣氛,便故意開玩笑道:
「怎麼辦,拍多了虐戀戲碼,突然覺得談戀愛好沒意思。」
謝辭淵:「。」
他面無表情地把時染往自己懷裡塞了下,然後道:「給你個機會,重新組織一下這句話。」
時染悶在謝辭淵懷裡,頓時笑個不停。
剛剛拍戲的抑鬱也一掃而光。
田譯添擦了擦眼淚,等著時染和謝辭淵恢復狀態。
然而等著等著,就察覺出來了不對勁。
不是,那兩個人的動作是不是有點親密過頭,不像普通同事了啊!
田譯添看向一直盯著監視器的江凜,想八卦點什麼。<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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