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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邁著小碎步,得瑟進門的小白貓霎時一滯。
次奧。大意了。
整日在她面前跳上跳下的耍寶,但它忘了,貓是要抓耗子的!!
它一次都沒抓過。
穗穗肩膀上的兩隻鳥頓時撲騰著翅膀大叫——「吃白飯的,吃白飯的……」
「不養吃白飯的……」
說完,它們倆落到桌面上,從桌上的點心盤子裡叼起瓜子。
用鳥嘴嗑起瓜子來。
這玩意兒嗑瓜子極快,轉瞬就是一小堆。
然後支起翅膀,嘰嘰喳喳喊起來:「不吃白飯,幹活兒……」我就不信,卷不死你!
磕磕磕……
屋子裡嗑瓜子的聲音不停。
躲在門外的小白貓,貓臉上出現了一抹驚慌失措,扭頭就往外狂奔而去。
直到午膳時……
它一臉驕傲的叼著兩隻肥嘟嘟的老鼠丟在了林氏腳下。
林氏一懵。
「這東西,還聽得懂人話了?知道咱們嫌它吃白飯?」林氏有些狐疑。
穗穗抿了抿唇:「哥哥剛封神,身上靈氣四溢,周邊動物開智倒也不算離奇。」說完又笑了笑。
「說起來,以前此處無神靈庇佑,哥哥是新神,此處百姓會受益良多。」穗穗蹲下身子,戳了戳小白的肚子。
他們是二哥的忠實信徒,是二哥以命保下來的百姓,他們對於二哥會更虔誠。
這裡,大概會成為二哥的道場。
小白貓將地上的兩隻老鼠朝著穗穗推了推,穗穗小臉微微擰巴:「我不吃耗子昂……」
小白貓腦袋偏了偏,似乎聽得懂人話一般。
它便叼起兩隻耗子,認認真真的把它們曬在了屋檐下。
這是它的功勞,誰都不能搶。
曬成老鼠干,將來看了就覺得它功勞巨大。
林氏笑的合不攏嘴:「咱家看來以後是不會有耗子了。」
穗穗直樂呵。很快便到了三日後。
言家人決定啟程回京,他們來時風塵僕僕,什麼也沒帶,走時只帶了言朗的骨灰和靈位。
天不見亮,便決定啟程。
天氣漸暖,常年冰封的神棄之城,如今冰雪消融,隱約可見地面的綠意。
每天都有無數百姓來弔唁言朗,也會去神廟給他上一炷香,神棄之城對言朗的敬意,是絕無僅有的。
言朗活著保護城池,戰死沙場。
死在所有百姓面前,那般慘烈。
死後庇佑此處,更為死氣沉沉的城池,帶來了生機和希望。
言朗身上的功德金光,一日比一日渾厚。
「昨日,我瞧見了言家三叔。」穗穗臨出門之前,看向林氏。
蘇蘇抱著言朗的骨灰匣子,眉宇揚了揚:「是小言叔嗎?」
承恩侯府流放後,只有言家三叔兩口子活著到了神棄之城。
「小言叔被流放過來後,在城中教人讀書習字,一切都是免費的。百姓對他頗有些敬意。」
但日子,過的極其悽苦。
「我們進城後,他也幫了不少忙。」
林氏嘆了口氣:「說起來,承恩侯府就老三兩夫妻本分一些。」
穗穗斂了斂眉,當初,亦是看在老侯爺和言三叔兩夫妻面子上,放過那幾個孩子。
「小言叔是戴罪之人,終生不能離開城池。但可以讓他生活好一些……」穗穗搖了搖頭。
「我讓他和三嬸看守二哥的廟宇。二哥廟宇香火旺盛,至少不缺吃穿,每個月還給他開了些銀錢。」至少在此處可以生活的極好。
「穗穗是明白人。」林氏莞爾,當年滿門流放,是絕不能對承恩侯府有一絲心軟的。
如今那些壞東西盡數死光,言家三房也能過得好一些。
三房孩子爭氣又有孝心,他們日子是不會苦的。
眾人收拾好東西,趁著天色還未大亮便啟程。
傅九霄早已在城外等著。
這兩三個月,幾乎將三國邊境打的落花流水,但誰都知道,此事沒完。
傅九霄回京後,必將制裁對方。
他向來不是個吃虧的性子。
馬車吱呀吱呀的往前走,還沒走幾步,便突的一道亮光自道路兩側燃起。
林氏一抬頭,便見道路兩旁霎時亮起燈籠。
照亮了暗沉的天空。
緊閉的大門紛紛打開,所有百姓都穿著喪服,老人孩子都相互依偎著走出了房門。
眾人怔了怔。
馬車一路向前,所有百姓都點這燈,穿著喪服,待馬車過來,便呼啦啦跪了一地。
「送恩人回家。」「送恩人回家……」
「言將軍,我們來送你了……」
所有人大聲喊道,所有聲音匯成一線,林氏喉嚨微微哽咽,眼眶發紅。
蘇蘇抱著骨灰的指節隱隱泛白。
整個城池的百姓都匆匆趕來,所有人皆是跪在馬車所行之處,向言家人道謝。
言將軍死的慘烈,他被掛在城牆上時,整個身軀只剩一具白中透紅的骨架。
可他依然強撐著一口氣不肯咽下去。
他苦苦支撐,也要守護萬千百姓。
此處有許多吃人的禿鷹,禿鷹常年盤旋在半空中。若是有人凍死,它們便會飛速下降,落在屍體旁。
它們喜食人肉。
可它們從不吃言將軍的血肉。<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