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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他在,大越安。
敵國但凡聽到他的名字便聞風喪膽。
自從有了他,常年被進攻的大越,再也沒有丟失一寸土地。他甚至奪回了曾經先皇丟失的城池。
他在邊疆,邊疆便穩固平安。
穗穗眼淚像斷了線的風箏一般,不斷的落下。
穗穗緊緊抱著那柄落日神弓,為了封印神弓的力量,神弓上面纏繞了一圈布條。此刻布條上面染滿了凝固的鮮血,血跡有些發黑,分不清是敵人的還是他的。
穗穗將神弓貼在臉頰上,似乎這樣能感受到二哥的體溫。
「我要把二哥帶回來……」穗穗成為神靈以後,從未有過私心。
但這一刻,她執拗的想要將二哥帶回來。
傅九霄心頭猛地一跳,試圖將她攔住,可穗穗的身影直接消失在面前。
「穗穗回來!」傅九霄大喊,可穗穗早已消失在眼前。
傅九霄眉頭緊緊皺起,此刻城外正在清掃戰場,城內四處都掛起了喪幡。
言朗停靈在衙門的大堂,百姓自發的在準備言將軍的後事。
「陛下,蘇姑娘那裡出事了。」
傅九霄眉頭一壓,急忙朝著衙門而去。
遠遠站在衙門外,便瞧見一抹紅站在靈堂外。
「蘇姑娘要與他成婚,不願讓他孤身離開人世。」
謝將軍臉上帶傷,但此刻顧不得處理,只看著那抹倔強的身影,有些悲哀。
蘇姑娘神色安靜,懷中抱著言朗的靈位,此刻瞧見風塵僕僕的言家馬車。
她眉宇帶著淺淺的笑意。
溫柔又決絕。
第288章 生同衾,死同穴
「不行!我不同意!」
林氏聲音沙啞,從馬車內跌下來。
言川來不急扶起她,她便踉蹌著從雪地里爬起來,滿身狼狽。
三天三夜駿馬疾馳,林氏一雙腿早已被磨爛。在城門口林氏從馬背上跌落,才肯坐上馬車。
「我不同意。」林氏面色堅定。
「婚姻要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不同意。你們不能成婚!」林氏聲音哽咽,這三天,聲音都哭到沙啞。
三天三夜不曾合眼,沿途在每個驛站換馬,才匆匆趕過來。
身心俱疲,可她不敢閉眼。
她怕錯過兒子的最後一面。
蘇姑娘轉頭看著她,眼眶漸紅,她抱著言朗的靈位身子都在抖。
「傻姑娘,你怎麼這麼傻。我知道你的心思,可朗兒他絕不會願意你這樣做的!」林氏上前抱住她。
蘇姑娘終是忍不住,與她一起落淚。
「他出城門前,穿著鎧甲,與我早已拜過天地。只等回來拜父母,我們只等最後一拜了。」
「所有父老鄉親都是見證。」
當初她拉著言朗的袖子,不許言朗出城門。
言朗不願傷她,便笑著答應了。
滿眼寵溺,以及那句:「若我未歸,不要等我。」或許,他出門時就知道,自己回不來了。
兵臨城下,門外敵軍數萬,她和言朗在一道薄弱的城門後,兩人上拜天地,夫妻對拜。
在那皚皚白雪裡,他們早已成婚。
天地為證。
林氏聽得此話,愣愣的看著她。
心疼兒子,也心疼她。
「不算,不算的。你怎麼這麼傻……朗兒不願意你這樣的。我也不願……」她最懂自己的兒子,瞧見蘇姑娘頭上廉價的木簪,便知是自己兒子親手所做。
當年兒子還小,他整日做木活兒,他還笑著說,將來娶媳婦兒了,要親手給她做個木簪。
簪子上要刻朗字。
她是朗兒,真心喜歡的姑娘。
她怎麼能害她。
蘇姑娘卻是笑著將她推上靈堂,靈堂上有兩個位置。
言漢生眼眶紅腫,手掌顫抖,一夕之間好似老了無數歲。
蘇姑娘推著兩人坐上去,抱著言朗的靈位,刺眼的喪幡中,她穿著一身紅色長裙。
「這鳳冠霞帔,還有喜服,是我與朗哥早已備好的。原定年後回來訂婚,卻不想,提前就用上了。」蘇姑娘紅著眼眶,將靈位抱在懷中,對著兩人重重的磕頭。
阿月深吸了口氣,端著托盤強撐著臉蹲在她身前。
蘇姑娘朝著她點了點頭,隨即端起茶水喚道:「爹……」
「娘,喝茶。」
林氏一聽,淚水再也控制不住,看著這杯茶,哭的泣不成聲。
言漢生老淚縱橫。
他們盼了許久的媳婦茶,可不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啊。
棺木就在靈堂中央,林氏不願喝這杯茶,可蘇姑娘哀哀的祈求她。
「娘,此生不做言家媳,蘇蘇也只能青燈古佛常相伴了。」蘇蘇紅著眼睛說道。
遇上這樣一個男人,天下所有人都再入不了她的眼。
她的心裡也再裝不下別人。
她永遠記得那個男人,帶著她在草原上馳騁,永遠記得他以萬夫莫開的姿勢,擋在芸芸眾生面前。
「娘,喝下這杯茶好嗎?蘇蘇求您。」蘇蘇跪在她面前磕頭。
林氏擦了把淚:「我也是做娘的,我不能害你。你也是爹娘的心肝寶貝,我的朗兒沒有福氣,不能娶你這麼好的姑娘。你……」林氏哽咽的說不出話。
蘇蘇是個好孩子,她怎麼能害蘇蘇。<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