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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來吧。」
李慎之默默起身站在她身後,順手接過她的瓜子兒,給她嗑瓜子兒。
「難怪師父這般古板之人,會替師祖收下個小弟子。原來是您啊……師父能做您的師兄,是他的福分。」李慎之一板一眼極其認真。
噗……
門口的陸護衛一口茶噴出來。
方才你還擰著脖子和陸老拍桌子瞪眼,說他腦子糊塗了。
這會……倒是陸老的福分?
饒是陸老眼皮子都跳了跳。
收下這弟子十年了,頭一回見他這般乖順。
居然還會嗑瓜子兒?
「你倆……認識?」陸老皺著眉頭。
李慎之笑眯眯的給穗穗端茶倒水,一點不像個知府,倒像個狗腿子。
嘉嘉一臉憤憤,這是搶了自己的活兒!
「師父,小師叔,便是慎之提過的。那位於慎之恩,將慎之拉出水火的小祖宗。」李慎之極其誠懇。
陸老倒是不知此事,只覺冥冥之中自有註定。
仿佛命運將他們提早送到了穗穗身邊。
「說起來……」李慎之突的面色一凝。
「小師叔,您有沒有瞧見師父有哪裡不對勁?他半年之前明明身體康健,連國師都說他能活到八十多。可僅僅半年的功夫……」
陸老擺了擺手,穗穗只是個小丫頭,連瓊林幼學都沒學完呢。
三弟子真是瘋了。
哪知穗穗一邊搖晃著雙腿一邊道:「有人借了他的壽元。」
陸老一驚。
門外的護衛面色一凝,直接關了門窗,面色沉沉道:「言姑娘,此事當真?」
第165章 穗穗真正的身份
「借壽元?」陸老低聲呢喃。
「你也學了言嬌嬌的把戲?那等騙人的東西可不能學!」陸老眉頭一皺,深怕有人帶壞了自己的小師妹。
穗穗卻是將點心一放,從椅子上跳下來。
拍了拍手。
「你是不是從太陽下山,身上便疼痛難忍?一直到子時達到頂峰?」
「而破曉時疼痛減輕,一直到陽光撒滿大地,再恢復正常?」
穗穗也不等陸老答案,繼續道:「借壽元,有違天合。夜晚陰氣重,陰氣強盛,你的壽元便被借走。」
「白日裡陽氣強盛,且陽光熾烈容不得陰暗滋生,所以白日裡就跟正常人一樣。」
「就跟我一樣?」李慎之面色難看。
陸老眉頭一皺,看向弟子。
李慎之深深的吸了口氣:「師父,還記得我當年科舉嗎?一路高中,可就在進京後,所有的氣運就到頭了。」
「諸事不順,連欣娘都跑了。」百般求來的孩子,都不是他的。
「阿弟病情惡化,我在自縊之時,遇到了穗穗。穗穗助我奪回氣運後,如今諸事順遂!只怕一年之內,我便能回到京城!」
李慎之眼底閃過一抹冷意。
「誰能知曉,天下人推崇的福寶,竟然竊取別人的氣運,為她所用呢?」
陸老面色駭然,直直的跌坐在椅子上。
「八月時,言嬌嬌身邊可有人出事?」李慎之看著師父。
那時陸老突然病的嚴重,但還未離京,倒有所印象。
「出過一事。受她點化而變得聰慧的宣平侯府幼子,突然昏迷不醒。醒來後,失去神智成了痴兒。」宣平侯有個小兒子,生的憨厚。
曾花大價錢尋言嬌嬌賜福,不過半年,那嫡子就變得聰慧伶俐。
言家與宣平侯關係瞬間熱絡。
言家還將嫡長女許給了宣平侯世子,七月已經成婚。
嫁過去第二個月,宣平侯幼子便突然昏迷不醒。
醒來直接失去神智,連自理能力都沒了。
識人不清,流口水,見人便嘿嘿笑,下雨都不知往屋裡跑。
就像是……被反噬。
李慎之憤恨的咬牙:「八月,就是我奪回氣運之時。定是言嬌嬌奪了我的氣運,拿去做人情!」
陸老猛地一拍桌子:「荒唐!當真荒唐!!」
「竟是用此等邪術禍害天下,老夫早知她心性不正,卻不想小小年紀這般惡毒!」
「老夫要稟明皇上!」
「師父,你還管她呢?您這都只有兩個月活頭了!!況且,這種事,您作為一個凡人,如何拿得出證據?」
李慎之紅著眼睛。
他原本還去王家村尋了小祖宗,卻不曾尋到。
誰知道她竟是與師父成了師兄妹。
真是命運啊。
陸老面色一沉,眼神微微黯淡。
「穗穗,你只是個四歲孩子。師兄不願讓你為難,若是有損你的身子,便就此作罷。師兄活了幾十年,不差這點兒了……」陸老摸了摸穗穗的腦袋。
言嬌嬌不像個孩子。
穗穗卻是正兒八經的毫無心機的傻孩子。
穗穗卻是眉頭越皺越緊。
穗穗越是接近這一切,越發覺得言嬌嬌奇怪。
她與自己雙生。
自己是天生天養的言靈,乃是靈氣所化。
靈氣至純至善,而言嬌嬌與她一母同胞。按理來說,也不該是這般惡毒性子才是?
她竊取自己氣運,可以說是嫉妒成性,但這明顯已經脫離嫉妒範疇。
但穗穗不曾見過她真人,也只能作罷。
「師兄,違背天合之事,便該穗穗管。」穗穗眼底閃過一抹厭惡。<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