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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查過生死簿,受你影響,奪取氣運而死之人,有三百八十七人。其中有三十多個家庭,因你而妻離子散,造成更多的悲劇。其中被你竊取壽元之人十八人,讓原本該壽終正寢的他們,早早而死。」
言嬌嬌的過錯遠遠不止於此。
她將竊取來的氣運,四處賜福,但她不曾經過神明嚴苛的訓練,賜福也出了不少差錯。
但這些,都被她所掩蓋。
「要贖罪?還早著呢。永墮輪迴,世世苦難。」
「承恩侯府,殘害子嗣,謀害半神,欺瞞聖上……」穗穗眼神一一掃過他們的面龐。
「除言嬌嬌外,十六歲以下,不予降罪,送回侯府。」至多,保證老侯爺的血脈。
府中共三房,大概六七個孩子,其中大部分都是十歲以下的孩子。
「穗穗,我是你二叔啊,我從來沒害過你。」
「穗穗,我是二嬸兒……」
穗穗擺了擺手:「欺瞞聖上一條,都夠誅九族,你們是選擇自己受罪,還是孩子一起受罪呢?」
眾人沉默。
老夫人渾渾噩噩的睜開雙眼:「不孝子,我是你祖母,你膽敢……」
「把老毒婦的嘴巴堵起來……」左左右右在肩膀上蹦躂,扯著喉嚨叫。
言三老爺急忙上前,塞了只臭襪子進老夫人嘴裡。
「娘,你安靜點吧。整個侯府被你害的還不夠慘嗎?」三老爺眼睛通紅,他還有三個兒女,自然要為他們考慮。
其實,光欺瞞聖上,還騙了先皇,這一條就足夠侯府滿門抄斬了。
穗穗,到底念了幾分舊情。
當然,她也不是弒殺的人。
殘害無辜孩子,她從來不會做。
老夫人嗚嗚的哭,但誰也沒多看她一眼。
「多謝穗穗,饒過府中孩子了。他們是無辜的……」三老爺嘆了口氣,儼然已經認命。
侯府的富貴來的太過蹊蹺,也來得太快太猛,這些年府中眾人被追捧著,大多都變得目無法紀。
誰都不冤。
唯一無辜的孩子們,也摘了出去。
「除十六歲以下,其餘盡數流放。流放極寒之地。」穗穗轉身便要帶著阿月離開。
斬殺至親,即便是神女,也得背負因果。
但流放極寒之地,死在路上就與她無關了。
不過……
一府子自私之人,只怕血親之間的相互爭鬥,比極寒之地更可怕。
很快,衙役便見七八個孩子放了出來。
「明日祖父趕回京城,你們便跟著祖父吧。」穗穗讓人給將他們送回侯府,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其實……當年我們若不是貪圖富貴,好好將兩個孩子養著,或許……」就不會有如此下場了。
「國師誤我侯府啊!!」言硯悲戚。
阿月輕笑一聲:「國師有錯,但追根究底是她們的貪婪。貪婪到能對無辜子嗣,剛出生的嬰孩下手。」
穗穗出了天牢,站在陽光下,才能驅散身上幾分寒冷。
侯府的自私,讓她心底生寒。
「國師要坐化了。」剛出天牢,護國寺方丈便侯在外頭等著。
「那日迎神鈴響起,便是歡迎您吧?」方丈眼底璀璨,那朵蓮花,也是為她而開。
「他坐化就坐化,與我何干?叫我過去鞭屍嗎?」穗穗嘟囔著嘴,國師,她從來沒有一絲好感。
第249章 葬禮兩件套
穗穗最終還是去了護國寺。
不是去鞭屍。
護國寺素齋很好吃,方丈答應為她單獨做一桌。
穗穗吃的肚子溜圓,才朝著禪房走去。
護國寺內叮叮噹噹的鈴聲極其清脆。
小沙彌引著穗穗往國師禪房而去,還未進門,穗穗便感受到一股濃濃的死寂之氣。
還有四處潰散的本源之力。
一推開門,國師已經盤腿坐在蒲團上,俊俏清冷的臉頰,已經瀰漫著絲絲冷意。
「你來了?」國師深深的看著她。
像是在看她,又像是透過她,在看向別人。
「這一次,我沒有來晚,但我來錯了……」國師聲音寂寥,眼神中瀰漫著深深的哀傷。
「我好無能啊……一次次錯過……明明這一次,你還沒長大,一切都來得及……」國師眼中流下一滴清淚。
「我在此等了四百年。我等你四百年了……」
穗穗一臉無語:「四百年?你老糊塗了?四百年前,我還是一道意識呢,還未化形呢。」
國師呆呆的看著她。
突然笑了,笑著笑著又哭了。
「你……我忘啦,你又洗去記憶了……我一直在追隨您,追隨您的腳步……您為什麼,不能回頭看我一眼呢?」
穗穗一臉莫名:「我看著你啊,我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還沒看著你呢?」
國師一臉苦笑。
「我知道,我如今說什麼,你都不願再相信我。」
「但我,真的從未想過害你。」
「我只想要……讓您回來。」國師低聲呢喃,可他什麼都不能做,他已經錯的夠多了。
他怕自己再錯,會推動進程,導致這一切再次走向從前的結局。
國師一眼不眨的看著她,似乎想要將她刻進心裡。
「我等待太久了,太久太久……我都快要記不清您的樣子啦……」<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