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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妻子十二歲那年認識的。
那年妻子年幼,無意落水,大冬天的,是他將其救了上來。
隨後兩人互生情愫,一切水到渠成的在一起了。
兩方人馬堵在官道上,身後漸漸有人不滿,已經派小廝前來問話。
穗穗依舊不認錯。
「他就是無子之相。他官運亨通,兒女該是大富大貴之相。可那兩個孩子,明明就是平凡無奇且無官財之相。」穗穗絲毫不改口。
老夫人氣得大罵孽障。
兩方人馬漸漸有些失控。
正在這時。
「那輛馬車是不是太醫院署的馬車?」阿月指著不遠處停留的一輛青色馬車。
沈夫人眼神一慌,輕輕捏了捏袖子:「相公,我們回去吧。」沈夫人眼中含淚,已經是半倚靠在沈大人身上。
可阿月動作快,直接快步上前將此事說出來,請了太醫院署下馬車。
院長今年已經六十,是個精神抖擻的小老頭子。
身後的藥童背著藥箱。
沈夫人眼中的淚幾乎要落下來,近乎哀求。
沈大人這一刻,不知為何,瞧見夫人的驚慌失措,莫名的多了一絲不安。
他和妻子相濡以沫近二十年,第一次,瞧見夫人這般模樣。
他潔身自好,夫人端莊賢惠,兩人一直是恩愛的形象。
「夫人,只是診脈,不要緊的。咱們在府上,也是每個月都請平安脈的。」沈大人輕輕拍了拍妻子的手,瞧見她雙手冰冷,甚至有幾分顫抖。
沈大人心頭猛地一痛。
連呼吸都變得緊張起來。
他不由得朝著馬車上那小女娃看去,女娃生的唇紅齒白面容嬌憨,此刻她看著自己的目光……
格外的同情。那目光刺傷了他。
沈夫人幾乎是掛在他身上,毫無力氣。
兩個孩子也不安的哭了起來。
「沈大人,別聽這死丫頭胡言亂語。您若是診脈,豈不是對夫人的質疑,對夫人的侮辱。」李氏狠狠的剜了一眼穗穗。
穗穗雙手一攤:「說實話的人,總會面對各種詆毀。」
「太醫就在眼前,你查還是不查,全憑你自己願不願意。」
說完,穗穗招了招手:「送一匹馬給沈叔叔,青青草原可養馬。」
沈大人臉色陡然一黑。
到底誰養出來的娃,這麼古靈精怪。
承恩侯府,養不出這麼鍾靈毓秀的孩子。
即便是最拿得出手的小福寶,其實也帶著幾分成年人的世俗。
沈大人瞧見那匹馬,深深的嘆了口氣:「流螢,扶著夫人。」沈大人輕輕推開渾身發軟的夫人,朝院長走去。
沈夫人渾身無力,大冬天的冷汗直冒。
沈大人拳頭緊握,對著院長行了一禮。
兩人算是同朝為官,素日裡也是熟悉的。
「沈大人,請伸出手腕。」院長淡淡道。
但他行醫多年,只觀面相,其實隱隱有所猜測。
此刻兩方人馬都停到了邊上,周圍的馬車反倒沒有離開,皆是聚攏。
沈大人是個君子,也不在意旁人圍觀。
反倒是沈夫人神色發白,幾乎站立不穩。
李氏心頭咯噔一聲。
院長診脈後沉默良久,沈大人輕嘆:「大人直說便是。」
太醫院長嘆了口氣:「沈大人身子骨極好,但似乎……留有一處暗傷。不利於……不利於……」
「子嗣。」
院長此話一出,眾人譁然。
言家老夫人身形一晃,死死的看著院長。
「以老朽診斷,沈大人此生,極難有子嗣。」
眾人轟然。
「怎麼會?沈夫人明明生下了雙胞胎!」
「孩子都一歲了,這麼說的話……」
「那孩子,不是沈大人的?」
眾人議論紛紛,沈大人面色難看,他並未看向兩個孩子,只看向頹然驚恐的坐在雪地里的相濡以沫的妻子。
沈大人張了張嘴,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仿佛喉嚨被堵死了一般。
突的,從沈家馬車後衝出一個兩鬢斑白的老婦。
「我打死你這紅杏出牆的,我打死你這不安分的賤人!!你居然給我兒蒙羞,你居然給我兒帶綠帽子,混淆沈家血脈!!」
「沉塘,拉她去沉塘!!」
「言家,這就是你給沈家賜的子嗣,賜的福嗎?!」沈老夫人氣得破口大罵。
「你這人怎麼說話呢?怎麼還怪小福寶了,小福寶也是好心。」
「呸你娘的,這福氣給你要不要?這好心給你要不要?」沈老夫人啐了一口,直接吐在了李氏臉上。
「啊!!」李氏噁心的尖叫。
穗穗捶著腿坐在馬車邊緣,清唱:「愛是一道光,綠到你發慌……」
言嬌嬌,我將會把你所有的賜福,打回原形!
大庭廣眾下,所有人親眼所見!
沈大人……
累了,毀滅吧。
第220章 一枝紅杏
「我打死你這娼婦!」
「我兒哪裡對不起你,哪裡對不起你了!!竟敢紅杏出牆,你這個賤人!」老婦人穿的雍容華貴,此刻卻是半天儀態也無。
老婦人面上表情兇悍,哪裡還有半點四品大員母親的模樣。
沈大人攔住試圖上前的老夫人:「娘,此事兒子自會解決,您先回馬車。」<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