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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公公苦著臉,後退兩步保持到安全距離。
「她說聞著這味兒香,全倒浴桶里洗澡了。」
傅九霄?!
「朕做錯了什麼?要讓朕受此懲罰……」傅九霄背影都蕭索了不少。
「傅無疆那個蠢貨呢?」
王公公低聲道:「全京城都知道他偷小媳婦衣裳,都知道他早上洗褲子,連夜逃出京城了。」
傅九霄快自閉了。
「林大人喝多了在牆根撒尿,王大人偷看過寡婦洗澡,陳大人在鄉下拋棄髮妻,高中後另娶。蘇大人方大人何大人以及承恩侯府言硯養外室。」
「朱大人年輕時是個舔狗。」
「張大人是寒門出生,娶了富戶之妻,軟飯硬吃。後來身居高位,另娶高門平妻,壓制髮妻,是個負心漢。」
「馮大人年輕時和人私奔,過不下去又死乞白賴回來了。」
「江大人喜好男風,與妻子妙合神離,妻子被蒙蔽多年。」這一位,當場就被夫人打了個半死。
「謝大人看起來是個鐵血將軍,實際是個妻管嚴,媳婦咳嗽一聲都得反思自己的過錯。」
「吳大人和沈大人,一人一頂綠帽子。」
傅九霄光是想起那一幕,都覺得窒息。
她一副醉醺醺的樣子,拉著朝臣絮絮叨叨,每拉一位大人,最後那位大人就會哭著離場。
晉王被爆在外有私生子,只比長子傅無疆小半歲。
晉王妃被爆另有心上人,晉王是個替身,兩口子當場對打。
承恩侯府,她幽幽的看了眼承恩侯府眾人。
「鳩占鵲巢,死不足惜。」李氏當場就面色大變,直呼胡言。
但走時頻頻回頭看小郡主,儼然已經有了心慌的模樣。
看來,已經種下懷疑的種子。
除夕夜,滿京達官貴人都在干架。
傅九霄將人品有問題的官員辭了,另一部分無傷大雅的辭官駁回,還順道勸慰兩句。
寫著:朝臣都丟臉,不差你一個。
眾臣越發欲哭無淚。
而言穗穗卻是打著酒嗝,開開心心的睡在皇帝寢宮,留下皇帝收爛攤子。
臨睡之前,仿佛聽見了一陣梵音。
小姑娘難得的有了一絲清醒,迷迷糊糊的睜著眼睛,便見觀音座下小童女出現在宮中。
「請問神女,可是有了聖祖消息?」方才她喝多了,腦子裡想著聖祖化身之事,一不小心泄露了一絲神力。
穗穗努力瞪大了眼睛,透過小童女,眼神落在殿外喝多了正在蹦迪的精神小伙身上。
幸好,聖祖下凡時隔絕了上界的查探。
「呃……還沒有。」她眼睛看著精神小伙,一本正經的搖頭。
小童女似有些失望。
隨即小童女笑著道:「聖祖天生是佛門中人,如今必定在歸隱山林研習佛法吧。」
穗穗面色一滯?啊?研習佛法?
她眼神落在精分少年身上,此刻他正與一群舞者搖頭晃腦的猶如一根飄搖的海帶。
「大概……是吧。」穗穗沒什麼底氣。
小童女見她渾身帶著酒氣,不由打了個寒顫,也不敢多問,道了聲新年快樂便桃之夭夭了。
夭壽了。神女在凡間飲酒了。
真是同情凡間的帝王。
扭頭就把此事傳到神界,神界對此佩服的五體投地。
穗穗呼了口氣,滿身都是酒香,混合著茶香,小姑娘昏昏欲睡。
倒在龍床上,呼呼大睡。
睡著睡著,穗穗砸吧砸吧嘴,好似入了一場夢。
夢中她是十七八歲的少女模樣,生的靈動嬌憨,天真爛漫。
但她很奇怪。
她,聞不見花香,吃不出美味,看不見美景,聽不到美妙的一切……
好像世界剝奪了她的一切。
她靜靜的跪坐蒲團之上,眉眼緊閉,虔誠的跪在一座黑色的神像前用心聲禱告。
神站在高高的雲巔,耳邊傾聽到了無數聲音,他皆是無情掠過。
唯獨,聽到她的聲音,怔了一下,似乎聽到了她的禱告。
神,出現在了她面前。
她是個普普通通的凡人,她的雙眸清澈明亮,但她無法視物。她乾淨的猶如一張白紙,世間最純粹的一塊瑰石。
她沒有五感,但她擁有一顆玲玲剔透的心,神也忍不住駐足在她身邊。
「你想要重見光明嗎?」
少女輕輕搖頭,用心聲回他:「我雖然不能見到光明,但我擁有光明的一切。」
神祇微微愕然。
夢中的時間過得很快,穗穗眼睜睜看著少女與神祇度過了無數個春夏秋冬。
神祇還雕刻了兩人的小像,一對小木雕相互依偎緊緊的靠在一起。
直到,後來……
神祇偷偷挖出了自己一隻左眼,將眼睛送給了少女。
穗穗看著他們,突然心尖尖一刺,猛地睜開了眸子。
穗穗滿頭大汗的從夢中醒來,左眼也刺疼的厲害,裡面乾澀難受,好似真的被人送了一隻眼睛。
「姑娘?姑娘怎麼了?可是做噩夢了?」阿月一直侯在外頭,此刻披著外衫匆匆進來。
穗穗如今是郡主,但她依然喜歡喚她穗穗姑娘。
穗穗使勁眨了眨眼睛,喉嚨有些沙啞。
「無事。可能是昨兒沒睡好……」<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