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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穗穗要付出什麼代價,但她只想保護自己的女兒。
「不要讓他,髒了你的手。」
「娘能行,娘一定能行的。」林氏輕輕親了下穗穗的額頭。
她是個溫婉柔美的女子,幼年時躲在爹和祖母的身後,長大後躲在相公身後。如今,為了年幼的穗穗,她也要立起來了。
將穗穗小心的抱上軟塌,給她蓋好被子,林氏才冷著臉出門。
王癩子正昏迷不醒,她將王癩子死死困住,堵住了他的嘴。
王癩子一睜開眼,便瞧見滿臉是血的林氏正漠然的看著他。
王癩子左右一瞧,沒瞧見那駭人的丫頭,頓時鬆了口氣。
眼神兇惡的盯著林氏。
林氏卻是低低的笑了一聲,然後將王癩子的雙手雙腳綁起來,然後用菜刀,在王癩子驚恐駭然的眼神下……
生生挑斷了王癩子的手腳筋。
王癩子被堵住了嘴,此刻痛得渾身痙攣,臉上青筋畢現。
眼神的兇惡也漸漸潰不成軍,眼中滿是祈求。
整個身子躺在血泊中,不斷的抖動。
「為什麼要污了我家穗穗的眼?為什麼要連累我穗穗沾上這一身穢氣,是你逼我的!」我若不動手,我的穗穗三歲就要沾鮮血!
她不能害了穗穗。
林氏一邊落淚,一邊提著滴血的菜刀往藏糧的偏房而去。
房內那黑衣瘦削的男人踉蹌了一下,似乎本身力氣不大。
一轉身,便瞧見嗜血的林氏,當即瞳孔一震,扔下糧食跳窗而逃。
林氏三兩步衝上前,一刀砍向他的腦袋。
那人伸手一擋,恰好划過他的手腕。
男人悶哼一聲,滴答滴答的血跡蔓延,然後掙扎著往山上跑了。
林氏深深的吸了口氣,回頭時,言朗已經清醒蹲在王癩子身邊。
「娘,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林氏咬著下唇,而言朗兩人拖著王癩子便上了山。
兩人直到天色發白,才停下腳步,將王癩子扔在山中。
這裡接近深山,王癩子又滿身是血,血腥氣足以引來野獸。
誰都沒注意,渾身白毛的喵喵一路為他們保駕護航。這一路竟是半隻野獸也沒遇到。
林氏兩人剛下山,一聲虎嘯便響徹山林。
此刻林氏把小兒子放在床上,正蹲在地下清理血跡,聽得虎嘯,與言朗對視一眼。
「咱們運氣倒是好……」
剛扔上去,就遇到了野獸,明日鬧出來也絲毫不怕了。
「就是逃走的那一個……到底是誰,竟是這般狠辣……」言朗咬牙切齒,聽王癩子那意思,是對方先找上王癩子。
林氏頓了頓,拳頭微微捏緊。
「他身形瘦弱,想來體力一般,不是村里干力氣活的。娘又傷了他的手,明日只要看看誰手腕受了傷便是。」其實林氏有猜想,但她卻又覺得不可置信。
這儼然是要置自家於死地。
兩人忙活了一整夜,地上才清洗的乾乾淨淨。幸好前幾日下雨,家中蓄了不少水。
林氏甚至找了一籃子酸梅出來,熬了一鍋酸梅湯。
霎時整個屋子都是酸梅湯的清甜氣息。
讓人口齒生津。
兩人一夜未睡,坐在門檻上喝了一碗,感覺渾身都有了力氣。
為了改變家人體弱,穗穗早已將家中所有水都換成了靈泉。自然喝一碗就能抵抗疲勞。
天色將明。
很快就有工人前來做事。
林氏笑著進廚房蒸了一鍋饅頭,配上一碗酸甜脆口的醬菜,大夏天便是極好的早餐了。
昨夜之事,她沒打算宣揚出去。
一來自家殺了人,二來……
她一個婦人,被賊人闖進門,甚至連衣裳都撕爛了。有些事,跳進河裡也說不清。
「昨夜我好像聽見打雷了……」
「你做夢了吧?可能想下雨想瘋了。這天氣熱成這樣,哪裡像要打雷的樣子。」工人搖了搖頭,喝了碗酸梅湯頓時解了暑氣。
「這言家可真捨得,伙食是真好啊。好久沒吃個飽飯了……」言家每日管早中兩餐,頓頓都能吃飽。
他回家連晚飯都沒吃了。
也是為了給自家節省糧食。
第二十七章 收養
「回來了,他們回來了。」
「村長回來了。」
村裡的老人一大早就在村口等著,直到中午還頂著大太陽也不肯回家。
林氏一整天都心神不寧。
「娘親,爹爹平安著呢……」小穗穗拉著娘親的衣角,仰著頭對著林氏笑。
何其有幸,才能遇到這一家人呢。
她知道自己言出法隨,出口成真。
自古以來,也有不少神明下界,但最後都會成為凡人的斂財工具。
唯獨她的娘親,她的家人,試圖用瘦弱的肩膀護著她。
林氏聽得穗穗的話,總算安心些了。
昨夜的事,誰都沒有提,仿佛從未發生過。
「回來了,他們去打穀場了。」
過了大半個時辰,言川言漢生才渾身疲憊的回來,言川更是面色冷的嚇人。
面上都帶了些冷意。
「別擔心我們,昨夜一切還算順利。只是……有些意外。」言漢生嘆了口氣。
「你也知道,那黑風寨燒殺搶掠無惡不作。昨夜咱們攻下黑風寨後……」言漢生微微頓了頓。<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