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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見霍疏芸和陸嫻皆十分虔誠地對著姻緣樹許願,霍汐棠也不願掃她們的興致,便也閉著眼許願起來。
掛完紅綢帶,陸嫻環顧四周,見沒有人來,這才如釋重負的吐了一口氣:「差點以為我娘要來抓我回去了。」
說起來,與刺史夫人約定的時辰將到,陸嫻卻遲遲沒有回到陸夫人身旁,這是擺明了不願與對方相看。
霍汐棠好奇問她:「阿嫻,你是有心儀的人麼?」
她這冷不丁的提問,陸嫻愕然,頓時臉色漲得通紅:「沒、沒有。棠棠為何這樣問?」
「喔,我是看你對求姻緣的事尤其上心,還當你有心上人了呢。」
霍疏芸見陸嫻憋紅了一張臉,實在想笑,她三妹妹這個傻丫頭,人家喜歡她的兄長,這麼多年她竟還未看出來,這叫人家陸嫻怎麼好意思說出來。
陸嫻的臉色是紅了又紅,氣得撲在霍汐棠身上就撓她:「棠棠你這臭丫頭又笑話我,可惡!」
霍汐棠噗嗤笑了一聲,陸嫻撲到她身上撓癢,專撓她的命門,三兩下就惹得她笑地停不下來,連連求饒。
寺院遊廊上,正一臉不耐煩從此路過的秦遲,不由因這笑聲止住了步伐。
循著黃鶯般悅耳的笑聲看去,秦遲面上神情驟然僵滯。
是她?
秦遲不動聲色地將自己隱匿在寬厚的廊柱後,眯著眼細細打量霍汐棠。
當時玉壺園的驚鴻一瞥,叫他至今難以忘懷。
黛眉星目,玉膚艷骨,曼妙的身段隨著小步的躲藏動作,引得起伏的雪脯好似呼之欲出,此時姻緣樹上的紅綢帶像是化成為她翩翩起舞的搖曳輕紗。
這樣的天生尤物,竟已有了婚約,老天當真待他刻薄,偏偏讓他遇見她這樣遲。
見秦遲久久不動,身後的隨從小聲提醒:「公子,夫人已等候多時了。」
秦遲抬手噓了一聲,視線仍緊盯著霍汐棠,看了片刻實在心癢難耐,招招手喊隨從過來,低聲吩咐了幾句。
隨從聽完當即嚇到。
雖心知自家公子起了歪心思,自打那日在玉壺園見著那霍三姑娘,便心心念念了多日,好不容易因那太子妃的身份打退堂鼓了,今兒卻又讓他撞見,起了那還未完全消下去的念頭。
可,公子要對那霍姑娘的手段當真太過了些。
隨從臉色有些不好,謹慎道:「公子,那位可是未來的太子妃,這不是咱們刺史府能招惹得起的人物啊。」
秦遲揚眉,壓低了聲:「小爺兒我自有分寸!速速去將瞭然方丈禪房內的那秘藥取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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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著與刺史夫人約定好的時間更接近了,陸嫻見實在無法再拖下去,這才依依不捨與霍汐棠和霍疏芸分別。
臨走之際還眼神時不時望向寺廟門口的方向。
霍汐棠看著陸嫻悶悶不樂的背影,歪著腦袋呢喃一聲:「大姐姐,為何我總覺得阿嫻像是在失望沒有等到想等到的人?」
霍疏芸輕嘆,抬眸間,正看見一道熟悉的頎長身影大步從寺廟門口行來。
霍致腳步生風跑到霍汐棠面前,焦急詢問:「棠棠,你看見陸嫻了嗎?」
霍汐棠連忙指了過去,「前面呢,剛走沒多遠。」她還再欲追問哥哥怎麼也來了,就見霍致早已不見了蹤影,快步追著陸嫻的方向行去。
霍疏芸見此,淡淡笑了一聲:「這靈泉寺當真是姻緣寺不假。」
霍汐棠視線朝霍疏芸身後掃去,頓時就拉著一張小臉,也接話道:「沒錯,當真是姻緣寺不假。喏,大姐姐的姻緣來了。」
霍疏芸皺眉轉過身,見到來人後,方才還有幾分淡笑的面容,也霎時間變得緊張起來。「度哥哥。」
許度身形薄弱,因著急來此,還氣喘吁吁,顯然體力消耗過多。
他常年用功讀書不善體力活,靈泉寺的台階這回可把他給折騰得不行,可前幾日他收到霍疏芸的信,看出了她文字中對未來嫁到許家的事充滿了不安與害怕。
他覺得定是芸妹妹誤會了什麼。
母親的確塞給他通房了,可最後他卻沒收,不知怎麼傳到芸妹妹的耳中成了他十分呵護那通房。
想了兩日,今日他便上了霍府想要登門親自解釋,得到的消息卻是她今日來了靈泉寺。
「芸妹妹。」許度聲音有些小,臉頰微紅:「我有件事想與你解釋清楚。」
霍疏芸心裡同樣緊張,「度哥哥在這兒說就好,棠棠也並非外人。」
許度求救的眼神拋香霍汐棠,又道:「可這件事,我只想說給芸妹妹聽。」
霍汐棠看出了許度想支開她,便也識趣地留下一句話提裙就跑了,「大姐姐,我先去方才的姻緣樹下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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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汐棠站在姻緣樹下,微風拂過,滿樹的綢帶迎風飄揚。
她抬眸在眾多紅綢帶中看了一眼,可太多了,實在找不到她的那條被拋到了何處。
「霍三姑娘獨身留在此地,可是在求姻緣?」
身後傳來一道陌生的嗓音。
霍汐棠轉身,但見來人她好似從未見過,不由後退了幾步,「公子認得我?」
秦遲拂起遮住他視線的紅綢帶,現在沒了繁雜的東西遮擋,他這才能完整地將眼前人的容色納入眼中。
「霍三姑娘當真不記得在下了?」他緩緩邁進了一步。<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