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頁
分明只是扮做兄妹,可喚陛下「哥哥」當真與喚霍致哥哥和她親兄長感覺差許多。
她只覺得很不自在,又極其難為情。
臊得她聲音都細細軟軟的:「我,我想去游湖,看看長安城湖上的夜景。」
燕湛毫不猶豫地點頭應允,但並未走動。
霍汐棠疑惑地問:「哥哥,我們不去嗎?」
她是真的很想趁著今日難得的日子看看,陛下莫不是反悔了罷?
燕湛搖了搖頭,眼神幽幽看向對麵攤子前的一男一女身上,此時其中的小女孩正抱著比高她兩個個頭的少年的腰肢軟綿綿地撒嬌。
「哥哥。我就要買這個,今晚母親說了讓哥哥滿足我的所有要求!哥哥怎能說話不算話?!」
少年無奈,只好從腰封掏出碎銀遞給了攤主。
霍汐棠困惑的眼神在那對兄妹和燕湛身上來回掃,最終從燕湛的眼神中品出了其中意味。
陛下可以再厚顏一些……
燕湛面如尋常默了半晌。
左右今晚她戴了面具也沒人認得出她,霍汐棠在心裡與自己做了一番鬥爭,便閉著眼直接撲到燕湛的身上,雙手緊緊環著他的腰肢。
她學著方才的小女孩將臉在男人的胸膛處輕輕蹭了幾下,嗓音婉轉綿軟:「哥哥就陪我去游湖嘛,妹妹今晚一定會乖乖聽話,定不會惹哥哥心煩的,好不好嘛?哥哥……」
無人知曉她藏在面具下的那張臉現在有多通紅,心口更是撲通撲通跳得厲害,全然是面前這個男人彎彎帶笑的眼含著的炙熱情緒,實在惹的人心口發燙。
燕湛眸色愈發的幽沉,此時察覺自己玩過火為時已晚。
倒是沒想到小兔子覺悟這般高,一出手竟是比他人的親妹妹還會撒嬌賣乖,這幅天生勾人的眉眼,即使有面具遮擋住嬌顏,仍俱有蠱惑心神的灼灼媚態,那副軟桑真是輕易勾起了他心頭的那把火。
他喉結滾動,嗓音低沉,道了聲好。
**
東宮寢殿昏黃的燭光搖曳,室內空氣中瀰漫著消散不去的靡濃氣息。
燕舜平躺在榻上,睜著眼遲遲無法入睡。
他的頸側勾纏上一隻纖細白皙的手臂,紅唇貼上他的肩頸,「殿下怎麼還未入睡?」
燕舜心煩得很,一掌將攀上他肩膀的那隻手推了下去。
溫存過後竟被自己的男人這般對待,霍湘菲頓覺委屈,捂著被子坐起身,「殿下還是不願相信嗎?她當初在揚州時就已經有了別的男人,是我親眼看見的!」
她都將那日在靈泉寺看到的一切都告知了太子,為何太子反而執意認為是她欺騙他?她即便再討厭霍汐棠,沒親眼看到的事,又如何能這樣瞎編出來?
燕舜翻身起來,傾身過去掐住她的下顎。「孤警告你,將那句話給孤咽進肚子裡,對誰都不准胡言亂語!」
霍湘菲疼得淚花都冒了出來。
「殿下饒命啊……」
燕舜此時心裡正亂得一鍋粥,面前女人的求饒聲哭得他心煩,手中力道不知覺又加重,最終還是奮力甩開。
「你滾吧,暫時不要來孤面前亂晃!」
霍湘菲被甩到了地毯上,整個人好不狼狽,她含著淚楚楚可憐哭道:「殿下收用了我,便是要這樣丟棄我嗎?」
燕舜面色略顯不自在。
轉過身去不再看面前這個衣衫不整的女人。
「殿下——」霍湘菲趴在地毯上哭。
怎麼可以?她不甘心,她付出了身子,為何還是得不到太子殿下的一分憐惜?
良久,燕舜咬著牙擠出一句話:「一會兒孤會讓李福良安排間房讓你暫時留下。」
霍湘菲面色大喜,柔情纏語還未說出來,太子後面一句話便使她整顆心都沉了下來。
「過陣子孤會將你送出皇宮。」
沒多久,李福良在燕舜的傳喚下入殿。
看著趴在地毯上魂不守舍的霍湘菲,李福良暗嗤一聲上前,「殿下,房間準備好了,奴婢這就帶她下去。」
霍湘菲不願就這樣被遺棄,不顧李福良的阻攔上前抱住燕舜的腰肢,「殿下,方才殿下對我的溫柔都是假的嗎?菲兒愛慕了殿下四年,究竟是哪裡比不上霍汐棠?」
燕舜背對著她遲遲不回頭,沉默了許久,冷漠無情地掰開她牢牢纏上來的手指。
「從前在霍府時,只有棠棠不曾嫌棄我重傷過成為了個站都站不起來的廢人。」
這樣一句簡單的話,使霍湘菲身子微僵,紅唇微顫,許久沒有接話。
「這下你可懂了?」燕舜側眸遞了個陰冷的視線,「在東宮的日子裡,你最好將自己藏的嚴嚴實實,若要讓棠棠知道了你的存在,孤定不會放過你。」
霍湘菲面色煞白,渾身失了力一般,任由李福良將她拖了下去。
寢殿內一片昏暗雜亂,燕舜支著一條腿面色疲倦得撐著額頭。
今晚不知為何,他的心跳得極其不安,總覺得他和棠棠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了。
一想到棠棠很有可能離開他,燕舜整個人便猶如喘不過氣來一般。
他面色一緊,大吼一聲:「李福良——」
剛把霍湘菲安頓好的李福良聽到這聲暴怒的傳喚,忙不迭入殿,「奴婢在,殿下有何事吩咐?」
「快,準備一下,孤現在就要去見母后!」<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