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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汐棠蹙著細眉,側目看向燕湛。
燕湛知道她想問什麼,緩聲道:「你想必也知道了,當年你母親被揭發與顧銘德有染的事是殷蘭月栽贓的罷,實則策劃此事的不止她一人。」
霍汐棠緊咬紅唇,「阿娘曾同我說過,她當時也不知為何渾身沒勁,便提早回房休息,她說清楚記得回的分明是自己的房間,不知為何醒來便是……而偏是那樣湊巧,她剛醒來,我父親和兄長還有府內的人都一齊過來了,讓眾人親眼看見了這一幕。」
就是因為被眾多人目睹,且還是自己的夫君和兒子,導致沈從霜當時便慌亂無措,怎麼解釋都解釋不清楚,所有人都覺得是她勾搭了顧銘德,敗壞了定國公府和永昌侯府的門風。
自那次之後,沈從霜便被冠上了個盪.婦的罪名。
沈從霜實在覺得委屈,可無論她怎麼跟顧林寒解釋,顧林寒從始至終都不相信,他只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一切。
這件事壓在沈從霜心裡十多年了,那晚告知了霍汐棠後,霍汐棠便打定主意,回了長安她一定要替母親討回公道。
「我阿娘說,她知道自己是被人陷害的,可是怎麼都想不出誰有那個能力能害到她。」
燕湛掃了眼明松。
明松上前將顧銘德提過來。
燕湛走過去,居高臨下地看著面前這個像喪失心智的男人。「別裝了,睜開眼看看你面前的姑娘是誰。」
男人瑟瑟發抖,將臉都要埋到胸口去了,死活都不願開口說話。
燕湛冷笑一聲,上腳將他的臉勾起來。
鳳眸含著鄙夷:「在朕的面前還敢裝瘋賣傻,你是想死嗎?」
燕湛的勁很大,就差沒把他脖子扭斷了,男人痛得慘叫幾聲,疼得在地上打了個滾,又連忙爬過來。
「陛下饒命啊!只要陛下饒我一命,我顧銘德就什麼都招了!」
「跟朕討價還價?你可要想清楚。」
他聲音冷冽,顧銘德頓感頭皮發麻,渾身發抖著一個字也不敢說了。
霍汐棠驚愕不已。
眼前方才還一副臉歪的瘋男人卻霎時間恢復如常。
燕湛慢悠悠道:「好好說,一字不准漏,漏了一個字的經過,朕砍你一根手指。」
顧銘德嚇得打了個寒顫,不住地點頭。
「小人遵命。」
說罷,他抬起頭看向霍汐棠,待看清她那張與沈從霜十分相像的面容後,臉上浮起害怕與懺悔:「姑娘,是我的錯!我不該聽那殷蘭月的鬼話與她聯合去陷害嫂子啊,是我當年色迷心竅與殷蘭月以及柳姨娘裡應外合做下了錯事。」
霍汐棠臉色微白,攥著燕湛衣袖的手指都忍不住發抖。
燕湛眼神朝她看去,見她緊繃著臉,倔強又可憐。
顧銘德跪在地上將當年的經過一一道了出來。
殷蘭月從幼時便愛慕大她將近十歲的顧林寒,但顧林寒早年就已娶了沈從霜為妻,婚後長達十年相敬如賓,感情和睦甚至孕有一乖巧懂事的兒子。
倘若沒有沈從霜,那這一切都將是她的才對。
常年對顧林寒扭曲的愛意,使殷蘭月內心的嫉妒再也無法抑制住,她假意與沈從霜交好時常上定國公府拜訪,知曉顧林寒的兩個侍妾同樣視沈從霜為眼中釘,她便主動尋上柳姨娘。
全因柳姨娘曾時宮廷繡女出身,她無意中得知柳姨娘手中有一支後宮妃子們常用的安眠香,專門是那些因不得聖寵而夜不能寐的妃子所用之物。
得知此消息後,殷蘭月便起了壞心思,先是允了柳姨娘好處,想讓柳姨娘與她聯合陷害沈從霜,起先柳姨娘也很是心動,但並不願涉險,全因若是此事暴露的話,她今後也別想在國公府立足了。
殷蘭月卻不願錯過這個機會,背地裡抓了柳姨娘的家人以做威脅。
家人被抓的情況下,柳姨娘不得不聽從殷蘭月的吩咐。
至於是如何說服顧銘德也幫她的,自然是她早已看出來顧銘德對沈從霜早已心懷不軌,這樣平白能得到沈從霜的機會與誘惑,他自當不會錯過。
但當時顧銘德並未成事,只剛剛抱著沈從霜到榻上正欲行不軌之事,顧林寒和顧顯等人便趕了過來。
顧銘德交代完經過後,殷蘭月也醒了過來。
他憤恨地瞪殷蘭月一眼,「這個毒婦!事後生怕我會拿此事要挾她,她就想要殺人滅口!」
殷蘭月怒罵回去:「若非你自己心思骯髒,又怎會著了我的道?現在卻想將所有罪名推到我身上?」
霍汐棠聽完整個經過,已氣得呼吸不穩。
原來是三個人各懷心思,結果害得她母親平白背了這十多年的污名!
顧銘德道:「事後我見事情實在鬧大了,心裡害怕得緊,殷蘭月擔心我將真相交代出來,便買兇要殺我滅口,我從殷蘭月雇來的兇手手中逃脫,這一逃就是十六年,這十六年我不敢回定國公府,不得不隱姓埋名蓬頭蒙面做起乞丐才能僥倖活下來。」
前幾日有一行人在城外的破廟找到他,他本以為是他活著的消息被殷蘭月得知特來滅口的,可是死也沒料到,來的竟是當今皇帝的人。
殷蘭月見他將所有事都抖了出來,當即破口大罵:「我當初就不該留你活那麼久,早就該將你打死,沒想到竟是讓你躲過一劫!」<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