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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湛微抬眼眸,光是一個輕飄飄的眼神,便讓那跪在地上的二人嚇得身軀發抖,連連求饒。
此事門外一道蒼老的聲音緩緩響起。
「陛下,老臣的家醜請讓老臣親自來處理。」
霍汐棠轉身去看,便見一年事已高頭髮銀白的老者在一名年輕男子的攙扶下走了進來。
英老國公推開了殷尋之的攙扶,自己徒步走到燕湛和霍汐棠跟前。
老人家面有愧色,嗓音嘶啞說:「姑娘,是我的錯,是我教女無方,竟讓女兒鑄下這等錯事!」
霍汐棠這才明白,原來這便是英老國公。
老人家一臉愧疚向她這個小輩道歉,她又如何承受得起,忙上前扶住,沒控制住哽咽得嗚咽了兩聲。
英老國公輕輕拍了拍霍汐棠的手背,「姑娘,你放心,我英國公府定會還你母親一個清白與公道!」
霍汐棠抬起濕潤的眼,老國公爺這是什麼意思呢?
若是此事公布於眾,殷家出了個這樣品性敗壞的姑娘,不僅殷蘭月這生徹底毀了,那英國公府同樣會淪為眾矢之的,還極有可能影響到英國公府其他無辜姑娘的名聲。
若是想保全英國公府的名譽,英老國公應該是該求著霍汐棠不要將事件鬧大才對。
英老國公看出了霍汐棠眼裡的困惑,沉聲道:「我殷正雄一生清正廉明,並非那等做錯事不敢認帳的無能鼠輩,殷蘭月是我的女兒,那便由我,大義滅親!」
殷蘭月聽完英老國公一席話,心都涼了半截。
「父親,您是瘋了嗎?為何要向著外人?只要我們打死不承認,外界又怎麼會相信她一個小丫頭片子的話?」
殷蘭月氣得落淚,「父親!您是想害死您的親生女兒啊!」
英老國公上前幾步,渾濁的眼神中含著悲痛,怒斥道:「到了這個時候,你還不知錯嗎?」
殷蘭月冷笑幾聲,嘴角還帶著傷口:「錯。我何錯之有?錯的分明是父親,父親的心裡只有早已死去的大姐姐,何曾有真正的關心過女兒?女兒當初跟您說了心儀顧林寒,您為何不准女兒嫁給他!」
英老國公見殷蘭月還不知悔改,心下大痛,動手扇了她一耳光,「你是瘋了?那顧林寒大你多少歲?他及冠將要娶妻時你才多大?」
「月兒,君生你未生,君婚你年幼,這個道理你怎麼不明白?你愛上他本就不是最好的時機啊!」
殷蘭月淚水大顆大顆掉落,「我不服氣,即便因為年歲差距我愛上他時,他已經成婚了,可……為何,為何,為何他即使與沈從霜和離了,就連殷華婉那個庶女他都看的上,為何就看不上我?」
多年來的愛在此刻爆發,她哭著爬上去抱著英老國公的大腿,大喊:「我等了他這麼多年啊!父親!我這麼愛他,為什麼他看不見我呢?為什麼啊!」
冥頑不靈!
英老國公憤憤道:「糊塗啊你,你這是扭曲的感情!不被世人認可的感情觀!」
英老國公氣得背脊顫抖,腳步不穩後退幾步,霍汐棠見狀連忙上前扶了一把。
屋內所有人都不再言語,靜默下,只聞見殷蘭月悲涼的哭聲在緩緩起伏。
充滿霉氣的室內昏暗不明。
燕湛目光幽沉,看著渾身狼狽的殷蘭月。
不被世人認可,扭曲的感情麼?
良久,他無聲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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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銘德和殷蘭月被暫時帶下去後。
破舊的房檐下,英老國公拉著霍汐棠說了許久的話,小姑娘乖順地點頭,眼眶都哭紅了,一直哽咽著嗯聲。
不遠處,燕湛負手而立眼神看向霍汐棠的方向,不知在想些什麼。
殷尋之問:「陛下吩咐臣將祖父帶過來,便是想讓祖父親自主做給那姑娘討回公道嗎?」
燕湛緩緩道:「那丫頭心裡頭藏著事,若是一直不解決,遲早也會出問題。」
他重來了一世,即便知道所有真相,但一直不曾插手棠棠親自處理自己母親的事,便是因為前世也是棠棠靠自己的能力揪出了陷害了她母親的人。
小丫頭自己有能力做的事,他無須再多此一舉,只要適當的時候站出來給她撐腰就夠了。
殷尋之有些不知該說什麼好,若是這件事真的傳揚出去,對他英國公府決然沒什麼好處啊,可祖父得知真相後,說什麼也要大義滅親。
若是祖父與陛下提出要求,提議私下解決,他想陛下也不是不能應允,那姑娘若是願意息事寧人,想必這件事也不用傳揚出去。
他怎麼都沒料到,最終會是這樣的走向,光是想想過兩日民間會起多少他英國公府的閒言碎語,殷尋之便頭疼得緊。
顧顯將那刑部侍郎的女兒壓回任府之後,便返回了英國公府,但彼時天色已暗沉,賓客早已散的乾淨,他在府內找了幾圈也沒瞧見霍汐棠的人影。
正這時,殷華婉走了過來,將顧顯拉去亮處談話。
「棠棠說讓我同你說一聲,她晚點會有人將她送回府,讓你不必擔心。」
顧顯不用想都知道自己妹妹在誰的手中,暗罵一句陛下當真陰魂不散了。
不過所幸妹妹無礙,他也不必擔心了。
顧顯側眸看了眼殷華婉。
面色有些不自在,「那便只有我們二人先回去了。」
殷華婉莞爾,輕柔地道了聲好。<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