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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浴後,沈從霜躺在榻上一直在細想這件事,她手肘捅了捅身旁的霍躍,問:「夫君,你在雲霧山山腳撿到他當時,可有其他異象?」
霍躍認真回想了會兒:「除了長得過於招搖了些,氣度不凡之外,好似沒什麼了。」
「夫人是擔心他圖謀不軌?」
「……不是。」沈從霜柳眉緊緊蹙成一條。
這個雲公子自從在霍府住下來後,她並未認真與他打過交道,長相也僅僅遠遠看了一眼。
夜裡細想起來,總覺得他的長相讓她覺得很是眼熟,可又怎麼都想不起來是在何處見過。
霍躍見自己妻子皺著眉的樣子,大笑幾聲攬著她躺下,哄道:「棠棠可以觸碰雲公子,不就證明她並非患病?大抵因為雲公子救了她的緣故,才導致她對救命恩人卸下心防。」
「待她再與雲公子多多相處,想必這怕男人的病便能徹底好了。屆時嫁入了東宮,就不擔心她會遭到太子的厭棄。」
東宮啊。
沈從霜嘆了口氣。
看來這是如何都避免不了的事了。
夜裡,霍汐棠從燕湛那回了自己的碧清院。
桃香和梅香備好熱水伺候她沐浴,待解了衣裙,梅香一眼掃到腰間那道紅痕,登時驚愕到嘴巴能塞進個雞蛋了。
「姑娘,您腰上這道是什麼痕跡?」
霍汐棠扭過來看,這便見鵝黃色的心衣系帶下,留下了一道不算嚴重卻也顯眼的紅痕,
桃香見了,也極其吃驚:「姑娘今早回來時,除了額頭和肩膀的撞傷之外,其餘的應當沒有了,這是怎麼來的?」
兩個侍女一直追問,緊張不已的樣子,惹得霍汐棠也手足無措。
看著那一圈痕跡,她忽然想起了什麼,淨室內的熱氣漸漸染得她臉頰泛紅:「哎呀,一點小事罷了,你們休要大驚小怪,更不准告訴我阿娘,聽見沒有?」
桃香和梅香只能應下,見那道痕跡並不是嚴重,也沒追問了。
反而霍汐棠坐下來沐浴時,整個人人狀態極其不對勁。
夜裡她急於求證自己那病究竟好沒好,竟直接就撲到了先生的懷裡,抱了那樣久……也不知道先生會如何想。
她將通紅的臉埋進沾滿水的棉帕上,很快便將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都甩了出去。
悄寂夜間,屋內燭火搖曳。
窗欞月光輕投,燕湛垂眸看向自己鞋面上兩道小巧的腳印,唇角漸漸勾起了笑意。
她倒是一點也沒變。
愛踩在他腳背上的習慣,即使兩世了也改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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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早,霍府三房的動靜便鬧得人不得安寧。關於三房被逐出了霍家這件事,霍躍還是給三房留了些顏面,並未將真實原因傳出去。
霍申帶著分下來的錢財,隨意找了個地方落腳。
看著站在一旁還一臉不服氣的女兒,霍申著實來氣,罵道:「你這個逆女!若是事情辦的滴水不漏也就罷了,但你究竟有幾個腦子跟你大伯這種生意場上縱橫的人玩心眼?你當真認為把那車夫支走,你大伯就查不到你頭上了?」
霍湘菲慘白了臉,一句話不敢接。
霍老太太在旁看孫女從昨天被罵到今天,也很是心疼,反罵了回去:「老婆子我還沒死呢!你就這樣欺負我孫女的嗎?」
鄧氏抱著霍湘菲安撫。
霍申一腳踹開那箱行李,怒斥幾句:「我的女兒就是被母親給慣成這樣的!若是我們還在霍家,以大哥的能力,怎麼會不給菲兒找個好歸宿,現在好了,刺史府公子那也別妄想了!」
提起刺史府公子,霍湘菲就來氣,暗罵一聲:「爹爹知道什麼?那刺史公子秦遲早就看上了霍汐棠。可倘若當日不是霍致害得我無法赴宴,我至於輪到這樣的地步?」
霍申皺眉,「你是說,棠丫頭在有聖旨賜婚的情況下,還去勾引了刺史公子?」
霍湘菲冷哼一聲:「女兒都打聽清楚了,那日在玉壺園霍汐棠擅自離席,偌大的玉壺園景致她不看,偏偏去了那僻靜的涼亭休息,還就那麼巧,看到秦遲脫了衣裳跳湖戲水,若非她有意為之,又怎會讓秦遲注意到她?」
霍申冷靜聽完,態度一轉先前的暴怒,沉思了起來。
三房的事很快也很快傳入了二房的耳中。
二房人丁稀少,只因五年前,二房老爺就因外出行商途中不慎遇難。
彼時二房夫人周氏懷有八個月的身孕,因得此噩耗,突發難產,生下了個夭折的男嬰。
周氏大受打擊,悲慟交加下長達五年都未曾走出來,也是今年霍疏芸的婚期定下後,周氏覺得不該再如此下去,才漸漸踏出了她的院落,願與外界來往。
霍疏芸得知昨日的事後,氣急了怒罵幾句霍湘菲,又見霍汐棠好似氣色不大好,便提議去一趟靈泉寺。
靈泉寺是揚州最有名的寺廟。
霍疏芸婚期將到,正好想去拜拜,順便也去求個姻緣簽,便道:「棠棠也即將成為太子妃了,難道不想去給自己和殿下求個姻緣?」
她和太子殿下的姻緣?霍汐棠蹙眉。
她從未見過太子殿下,又怎會對一個陌生男子產生感情?
「好啦,你就當是陪姐姐也好,姐姐即將嫁人,你也要不了多久會嫁到長安,興許我們今後很難見面了……」<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