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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渾身一顫,男人輕聲哼笑間,她頓覺得已經全身沒了力,就連夢中男人伸向她心衣的那隻手她都使不出勁去按住。
緊接著,她覺得自己更疼了,鐵鏈聲逐漸纏綿。
過了許久,男人埋在她頸窩處喘著粗.氣,柔聲哄著:「棠棠,你若不哭了,朕就讓你見那小子一面。」
她輕嗅著男人身上的龍涎香,眨著濡濕的眼睫,驚喜問他:「真的嗎?」
男人眼神卻驟然晦暗,戾色突顯,加注給她的力道更重更凶。
他又騙她。
「姑娘……姑娘……」
霍汐棠在夢裡被撞得頭暈想吐,夢境外一雙手也將她輕輕搖晃,這才使她從那可怕的夢境中脫離。
她猛地睜開眼,映入眼帘的是桃香滿臉的擔憂,「姑娘可是夢魘了?」
霍汐棠睜大朦朧的雙眼,迷迷糊糊坐起身扶額道:「嗯,像是做了噩夢。」
桃香端著燈燭,問:「姑娘是夢見了什麼不好的事?奴婢從方才就一直聽見姑娘在小聲的嚶嚀。」
霍汐棠臉色微白,還未從那看不清明的夢裡回過神,囁嚅道:「記不清了……應當沒什麼事,只是噩夢罷了。」
夢裡的場景睡醒後她實在記不清發生了什麼,就感覺到她在夢裡腰好疼,小腹也好疼。
後半夜,因桃香換了種可以安神入睡的薰香後,霍汐棠這才一夜無夢,直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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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早,揚州便因為一件大事鬧得全城轟動。
街頭百姓議論紛紛,傳聞昨夜長安的錦衣衛指揮使顧顯顧大人,親自帶領兵馬搜查了秦刺史府。
據說是有人呈密信檢舉揚州刺史秦凱勾結滕王燕承意圖謀反,顧大人經聖上口諭親自上門搜查,不僅在秦刺史所管之地多處搜尋出大量私器私兵,緊接隨著整夜的調查,又順勢揪出秦刺史貪污受賄,以權謀私,迷擄少女出賣女色為他斂財等等罪證。
一夜之間,往日輝煌繁鬧的秦刺史府慘遭查封,府內男丁女眷統統以罪人之身被帶往長安發落。
經此一事,百姓唏噓不已,畢竟這刺史府可是揚州城的大官,誰能想到會發生這樣天大的變故。
看來即使是天高皇帝遠,也難逃陛下的魔爪。
悅來酒樓內,正值午膳時分,一桌男子喝了幾杯酒膽子也大了起來,正在細細分析起長安的局勢。
其中一年輕的秀才嘆道:「都說當今陛下這帝位來的名不正言不順,可在我等老百姓眼裡,這位子自然是能者居之。」
另一個中年男人抬手道:「話不可如此說,先帝冊封的儲君可是當朝太子,說明先帝屬意之人只是太子,當年若非太子失蹤下落不明,如今登上帝位的哪兒輪得到現在這位?」
「我不贊同趙兄所言。今上是正兒八經的帝後嫡長子,論身份論長幼順序,今上也從不算搶了太子的東西。況且今上戰功赫赫,多番御駕親征擊退敵將,收疆闊土,保我大昭永固山河,自今上繼位後,大昭顯然更加繁榮昌盛了許多。」
那名喚趙兄的年齡頗大,思想自是不比年輕人放的開,他皺眉道:「你們莫不是忘了,先帝為何厭惡今上?」
提起此事,眾人倒吸一口涼氣。
同是帝後的嫡子,天子燕湛與太子燕舜出生時的現象卻天差地別。
傳聞燕湛出生當日天顯凶兆,本晴朗的日子霎時間也烏雲密布,狂風暴雨席捲了長安,並也是在燕湛出生那日,淮州、雲州、江州等地突逢天災。
喜得長子的喜悅也因接二連三發生的災難,引得先帝煩悶不已,無奈之下便請了德高望重的國師為燕湛算了一命。
國師所言,大皇子燕湛出生便命帶煞氣,乃天煞孤星的命格,但凡與他靠近之人皆會遭遇不幸,但因燕湛出生天家,他所帶來的不幸便散發給了百姓,這才造成了此等天災。
先帝聞言,思慮了幾番聲稱為了大昭著想,當即便放棄了大皇子燕湛,將尚在襁褓的大皇子丟棄在冥苑那等荒涼之地,仍其自生自滅。
燕湛自小便被丟棄在冥苑無人問津,直到所有人都忘了他的存在時,便已聽說他從冥苑逃了出去,自此不知下落。
再次歸京,便是宮變那日,大皇子燕湛親自帶領一支精兵殺進了皇宮,僅靠一己之力力挽狂瀾,才叫這風雨飄搖的皇朝得已穩固。
而太子燕舜卻與天子燕湛天差地別,太子出生當時天顯吉兆,當真福星降臨,先帝當即大喜,更對幼子寵愛有加,直到十歲被順利冊封為儲君。
燕舜順風順水的人生直到十二歲那年遇難失蹤了兩年,這才與觸手可及的皇位這樣遺憾錯過。
這兩位一母同胞的帝後嫡子,可謂是兩個極端。可最終皇位卻還是落在被先帝厭棄,擁有天煞孤星命格的燕湛手中。
這一桌子的討論聲很快引起其他桌的注意,酒樓的掌柜嚇得冷汗直冒,上前求他們莫要私下議論皇家,免得惹禍上身。
幾個男人吃醉了酒,早已將忌諱拋諸腦後,掌柜的無法,只能將他們帶進二樓的雅間,關上門繼續議論。
三樓的雅間內,樓下的嘈雜聲一字不漏傳了進來。
顧顯落下一白子,將黑子的路堵死,道:「陛下,您說這命定一事,究竟是迷信還是天定?」
燕湛落下的黑子不動聲色地從白子中脫身而出,遂淡淡暼了一眼門外。<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