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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太后都笑呵呵地應了下來。
晌午在永壽宮用了午膳後,燕舜便返回了自己的東宮。
少年長腿窄腰,行走間腳步聲風,所過之處皆不由引起諸多暗地的打量,但因除了那俊郎不凡的容貌,實在是如今東宮太子的身份十分尷尬。
太子燕舜乃帝後嫡次子,出生時天顯吉兆如福星降臨,自幼受盡帝後寵愛,十歲便冊封為儲君,當初幾乎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太子燕舜毫不意外就是下個繼承大統之人。
然,意外來的卻如此突然。
桀驁張揚的太子殿下在十二歲那年隨軍前往邊境,卻在返京途中遇難與隨軍隊伍走散,眾人尋找多日無果。
待此消息傳回長安時,這才發現長安也早已變了天。
常年服用丹藥的先帝身體一日不如一日,已纏綿病榻多日,加之太子實在年幼,其餘的皇子也早已野心勃勃,不甘心看著皇位輪到個毛都沒長齊的燕舜身上。
以二皇子為首的皇子們趁機逼宮,先帝無力招架,險些氣死在榻上的那晚,是那個自小被先帝打發到冥苑冷待的帝後嫡長子燕湛,以一己之力殺進了皇宮。
宮變之後,先帝更是一氣之下重病復發臥榻不起。
正逢此時,太子燕舜失蹤下落不明的消息亦傳進皇宮,先帝得知愛子失蹤,悲慟之下大吐鮮血,連遺詔尚完成便驟然駕崩。
一時間,長安皇宮亂作一團,大昭彼時內憂外患,眾參與逼宮的皇子皆死的死殘的殘,就連太子殿下都行蹤不明,當時急需有人能站出來穩住這風雨飄搖的皇朝。
這時百官中有人提起了大皇子燕湛。
燕湛除亂黨,誅逆子,護駕有功,且能力超群,又是帝後嫡長子這樣尊貴的身份,當之無愧的最符合登基稱帝之人。
大臣一時間全部倒戈,力舉燕湛。
六年前,燕湛登基後,改年號景明。
而在景明二年,那失蹤了整整兩年的太子燕舜卻忽然現身了。如此,便造就成陛下與太子關係如此尷尬的境地。
這兩年在燕湛的掌管下,大昭日漸國強民盛,百姓也顯而易見過上了好日子,是以即使太子回了長安,文武百官仍舊只願簇擁登基了兩年,性情沉穩能力出眾的陛下,鮮少有人站太子一脈。
所幸陛下與太子乃一母同胞,這四年來君臣之間關係也較為和睦,並未有互相殘殺的勢頭,一直在此之前,所有人都當陛下太子兄友弟恭。
直到前陣子——
當今陛下二十六歲,登基六年後宮還未有后妃,而年僅十八歲尚未及冠的太子殿下卻已在近期許下了婚事。
太子妃一事散發後。
這幾日宮中私下已有不少流言傳,因太后始終偏心小兒子,這才故意不讓陛下廣納后妃為皇家開枝散葉,恐怕太后日日都盼著陛下早日駕崩,好讓自己的小兒子登基上位。
燕舜回了東宮,這才發現定國公顧林寒已在書房內等他。
顧林寒的妹妹正是當今太后,太子笑嘻嘻走到他跟前,乖巧地喚了聲舅舅。
顧林寒轉過身來,皺著眉厲聲道:「殿下是又將臣給殿下請來的先生趕走了?」
燕舜聳了聳肩:「那老頭子太煩人了,整日嘰嘰歪歪,吵得我耳朵難受。」
顧林寒聲音沉了幾分:「殿下已十八歲了,不是小孩子,不可再過於頑劣。」
燕舜一直有些怵這個舅舅,怕他又下嚴苛的要求,忙求饒道:「我知道錯了,明日就把那先生請回來,行了罷?」
顧林寒自是看出他的敷衍,正黑著臉要發作。
燕舜眼角餘光掃到書案上的密報,迅速拿起來,問:「這是有皇兄的消息了?我說皇兄分明打了勝仗,這麼久還未歸京,嚇得我以為發生什麼意外了。」
顧林寒道:「是在揚州附近有陛下的消息了,臣有加派人手尋找陛下。」
揚州啊……
怎就這麼巧。
棠棠的家也在揚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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揚州,霍府福延堂。
「祖母嗚嗚,你可定要為孫女做主啊!」霍湘菲哭得楚楚可憐伏在霍老太太的懷裡,一張俏麗的小臉上浮起憤恨。
「霍汐棠她這樣做根本就是騎著孫女的臉來欺負,我的丫鬟即便是打死了,關她什麼事?她憑什麼直接帶走了?」
霍老太太好聲好氣哄了幾句,「菲兒快把臉擦乾,晚點祖母去找你大伯母,幫你把那丫鬟給討回來,這下總滿意了罷?」
霍湘菲扭著腰肢坐起身,哼道:「誰稀罕要那臭丫頭了,我只是實在看不慣霍汐棠,為何她事事都要壓我一頭。」
就連四年前,寄住在霍府養傷的岸哥哥,他都只喜歡跟霍汐棠玩。
霍老太太自然是向著自己的嫡親孫女,但這霍家現在是霍躍當家做主,目前三房還要仰仗她這個繼子照拂才能多分一些好處。
昨晚菲兒的父親得知她前幾日鬧到澄華堂去了,還特地敲打過她。
讓她這個老婆子莫要再這樣挑事,若是惹急了,霍躍指不定要分家。
經兒子提醒,霍老太太這才意識到重要性。
分家,她自然是不願的。
如今孫女要找霍躍夫妻倆的寶貝疙瘩的麻煩,老太太一時很是頭疼。
「姑娘——」霍湘菲的貼身侍女玲瓏疾步入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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