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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汐棠動彈了下,那是刺史夫人的聲音。
那綁了她來到這兒的又會是誰?
她正心神無措時,忽聽一道沉穩的腳步聲正在室內走動。
這間房裡還有人?霍汐棠嗓音顫抖:「你是誰?」
被下了求歡散這樣的虎狼之藥,不僅僅是四肢酸軟無力,就連嬌柔的嗓音也較平日更為細軟,夾著蠱惑人心的媚態,當真會令任何一個男人皆會聞之酥麻。
屋內的男人並未回話,正站在一個龐大的紫檀櫃前,長眸掃了一圈,似在思考該拿哪一件東西。
過了片刻,像是下了決定,拾起其中一樣便徑直走到床榻前。
霍汐棠眼前被蒙了黑布,即使看不清來人,也能感覺到有人正在朝她靠近,那令她從未體驗過的壓迫感,生生惹得她呼吸都不由急促了起來。
「你不要過來,否則我喊人了。」
她能聽見刺史夫人的聲音,說明現在她在的地方還是靈泉寺的禪房,還極有可能就是秦遲抓她的那間屋子。
男人沉默地坐在榻邊,掂了掂手中的物品。
隨著掂弄,霍汐棠似乎聽到了鐵鏈來回碰撞的聲音。
幾乎瞬間,她臉上血色唰的褪去,細著哭腔:「你究竟是何人?」
看著她蜷縮成一團,那嬌嬌弱弱害怕到渾身顫抖的模樣,燕湛不由起了惻隱之心。
他垂眸看了一眼手中的鐵鏈。
不久前在姻緣樹下,看到她正在寫有她與燕舜名字的紅綢帶下虔誠許願,那瞬間,他有片刻覺得自己即使重來了一次,也仍舊沒有改變前世的命運。
他不僅還是出現的太晚,在她心裡也永遠只有燕舜。這條鐵鏈用在她身上,若是能將她永遠困在自己身邊也好。
燕湛濃睫微垂,掩住眼底洶湧的波動,放下了鐵鏈後傾身靠近,骨節分明的手繞到霍汐棠的後腦勺。
霍汐棠很明顯感覺到有人靠近她,且還是個男人,本哀莫大於心死時,隨著男人的貼進,她隱約間像嗅到了熟悉的氣息。
「先生?」她試探地問。
燕湛手指迅捷地解開她眼睛上的黑布,看著她濡濕輕顫的眼睫,輕輕嗯了一聲:「是我。」
他又俯身為她解開手中的繩索,靠得極其近,身軀與身軀緊緊相貼,就連臉頰間,也不過半指距離。
霍汐棠緩緩睜開了眼。
他溫熱的呼吸便如棉絮輕柔地拂灑她的面容,帶著清冽的香氣,像黏在她的肌膚上,霎時間便使她血氣翻湧,按捺不住輕喘了聲。
面前男人的這張輪廓,她從未如此清晰地看過。先生狹長的眼眸,挺拔的鼻子,以及那濕潤微微開闔的嘴唇。
都像在引誘她親吻。
她怎會對先生起這樣褻瀆的想法?
霍汐棠淚水流下,淚珠順著臉頰滑落至透著粉暈的鎖骨。
燕湛捧起她的臉頰為她擦拭淚水,低聲哄著:「不哭了,你沒事。」
霍汐棠渾身酥麻無力,男人的觸碰反而激起她體內的愉悅,意識到此,她被自己這樣荒唐的想法驚愕到無地自容。
反應過來後,霍汐棠緊緊咬著唇推開他,「先生,求你,求你不要靠近我。」
她現在身體很不對勁,大抵是真的如秦遲所言,中了那等污髒之藥。他的觸碰讓她覺得無比舒適,每碰一下,她都想要更多。
燕湛像是並未察覺出她的異常,只淡淡道了聲好,又解釋了一番為何在此。
他今日來靈泉寺上香,本想拜訪住持大師瞭然方丈,卻意外撞見了秦遲為歹。
至於後續發生了什麼,他自是不便多言,總歸有顧顯收拾爛攤子。
霍汐棠緊咬著唇,掩下.體內的空泛,嬌聲問:「那我們現在是在哪兒?」
「瞭然大師的禪房暗室。」
「暗室?」
瞭然大師的真實身份乃滕王燕承。
這些真相燕湛自然不能同她說的那麼清楚。
他解釋後,霍汐棠便聽明白了,寺廟的住持大師品性德高望重,會在自己的房間內安排一個隱秘的小房間,實乃常事。
燕湛黑眸落她身上,見她臉頰紅暈至深,紅唇微張,從方才就一直在細細喘著,蹙眉問:「藥效上來了?」
先生怎麼知道她中藥了?霍汐棠眼裡含著水霧看他求饒:「先生,我好難受,你先不要跟我說話。」
連著兩次推拒,燕湛並未惱怒,且十分守禮坐遠了些距離,隨著耳邊那不容忽視的低吟,他從床榻旁的柜子里翻出了一本書籍。
霍汐棠縮在牆邊雙腿緊閉,渾身軟地如化成了一灘水,在榻上難受地扭動,她微仰起纖細的脖頸,嬌吟從紅唇間溢出,迷離的目光不禁落在床榻邊的燕湛身上。
昏黃微曳的燭光照亮他低垂的側臉,順著脖頸往下,便是凸起的喉結,霍汐棠忽然想起前不久先生對她講過,男人的喉結碰不得。
那時先生並未多加解釋,可此時此刻,她心生的意動在頻繁地催使她,去親一下,親一下你會舒服許多。
霍汐棠搖了搖頭,將方才腦海里閃現的骯髒想法甩了出去,她沒忍住問:「先生,你在看什麼?」
燕湛視線落在手中的書籍上,「求歡散的作用及解法。」
求歡散,不正是秦遲給她下的藥?
霍汐棠如同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艱難地從榻上爬到燕湛身旁,急切看到解救方法,都未意識到半邊身子伏在燕湛的腿上。<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