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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逢這時,燕湛眼角餘光掃到一抹熟悉的鵝黃色裙裾。
棠棠?
第51章 逃離
陶震這才注意到珠簾後除了嫚思, 竟是還有一人。他眯了眯微醺的眼,認真看了許久這才認出來是誰。
還未等他說什麼,身側男人便直接走過去了。
燕湛闊步行至霍汐棠面前, 見她臉色發白,還當是來的路上被風吹凍傷了, 便雙手捂上她的臉頰,柔聲問:「冷麼?」
霍汐棠手心緊緊捏住袖口, 沉默了會才搖頭說道:「不冷。」
「我……我是看夫君許久未回, 便有些擔心找過來了。」
燕湛笑了一聲, 「怎麼進來的?」
霍汐棠還以為他不開心她找來的事, 心裡有些不舒服,卻還是老實答道:「我說我是裴大人的家眷, 他們就帶我進來了。」
燕湛眉梢微動, 「聰明。」
「啊?」霍汐棠一愣, 他難道不是在怪她找過來嗎?
正疑惑著, 燕湛牽著她的手走回座位上坐好。「還未用膳罷?」
「沒有。」可他怎會知道。
燕湛一看她這幅樣子便知她現在心事重重, 她若一旦有心事, 便會吃不下飯,「那便與我一同在這用了晚膳,一會兒一起回去。」
而此時站在那的嫚思頓覺無比尷尬, 她方才分明與那位女子站在一起,可那個男人卻一個眼神都未曾落在她的身上。
可是方才,他分明應和了陶員外的話承認了家花不如野花香啊。
陶震也沒想到裴愈的妻子親自找來了,現下被人親自抓到要給她夫君安排女子伺候,也不知心裡作何感想。
但是顯然這對夫婦二人並未將方才的小插曲放在心裡。
陶震尋思著, 喊都喊進來了,是不能讓她伺候裴愈, 倒不如便宜給自己,「你,過來給爺斟酒。」
嫚思抱著古箏,聽到陶震的話整個人嚇得瑟瑟發抖,她怕極了陶震,若是這時候去伺候他,那麼她夜裡也定是難逃這一劫。
見她站著遲遲不動,霍汐棠便抬眸看過去,正好對上嫚思含淚的眼神,瞧她的年齡,也就與自己相差不了多少,而她卻要為了生計賣笑討好男人,霍汐棠心裡不由浮起憐惜。
她沒忍住挽上燕湛的手,揚起臉小聲道:「夫君,那位姑娘看似有些不舒服,若不然讓她回去休息吧。」
燕湛想也沒想說道,「聽你的。」
陶震還沒反應過來,燕湛便喊了門外值守的人進來,吩咐道:「送這位姑娘回去休息。」
嫚思如釋重負地鬆了一口氣,方才一直含著的淚便這樣流了下來,目含感激看著霍汐棠。
霍汐棠回她一個淺淺的笑容。
本該伺候自己的粉頭忽然被送了下去,陶震一下氣得酒都醒了,但是也不敢反駁什麼,只虛虛笑道:「呵呵,裴大人與嫂子可真恩愛。」
燕湛淡笑,「的確如此。」
陶震暗道如此個狗屁,方才媳婦沒來時還不是這般面孔,想起這兩面三刀的裴愈他就氣得心裡窩火,實在沒忍住對霍汐棠說道:「方才嫂夫人沒來,可別提裴大人有多關心你了。」
霍汐棠心知在自己面前的是與匪徒一夥的人,自然不會將他的話放心裡去,只淡聲應了句,沒再接話。
陶震沒想到她沒中計,心思繞了幾圈,轉而對燕湛說:「方才裴大人問我可有辦法將自己的妻子無聲無息的弄死,這件事雖說我沒有經驗,但我有一個朋友,還真的知道有一種方法可以做到。」
燕湛微眯著眼,「喔,是什麼。」
陶震打定主意要破壞這倆的感情,有意在霍汐棠面前提殺妻一事,謹慎地道:「裴大人可聽說過一種名喚藤蔓蘿的毒?」
燕湛放在膝上的手漸漸收緊,「未曾。」
霍汐棠也疑惑看過去,好奇是什麼。
陶震繼續小心翼翼道:「那藤蔓蘿便是一種並未流傳於世的劇毒,傳聞只要取其親人之血研製出來無色無味的毒粉讓其吃下,便會死的悄無聲息,死前毫無徵兆,並查不出任何線索。」
霍汐棠被他語氣嚇了一跳,接話道:「世上還有這樣神奇的毒藥?」
陶震陰險地笑了聲,像是醉得不輕了,又不假思索的說了許多。
「我是跟你們熟了才說的,知道這個毒的人世間上並不多,還有更神奇的,這毒在體內可維持幾個月左右,沒有任何一個大夫能查的出來,待等那毒素徹底浸透那人全身血液,屆時便會心臟驟疼而死。」
心臟驟疼。
霍汐棠忽然想起前世閉眼之前,她心口那種從未體驗過的痛感,臉色便嚇的蒼白。
燕湛輕聲說了句,「是嗎。」
他情緒不明,陶震也不知他究竟在想什麼,但很明顯感覺到自從他將這藤蔓蘿的事講出來後,面前這兩口子都明顯有了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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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彎明月高懸夜空,風過長巷樹影婆娑。
從華悅樓出來後,霍汐棠被燕湛牽著一路往月彎巷行去,這條巷子夜間並未有路燈,裴府在最里處,整條通道漆黑,堪堪只有月光照亮。
霍汐棠心緒不平,小步子邁的慢悠悠。
二人漫步在巷子內,月色拉長兩道身影。
燕湛忽然頓住步伐,霍汐棠沒反應過來,自顧自地往前走,便這樣被他站著不動的力道拉回了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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