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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申聽完這番話,滿腦子都是生意上再也不能沾他長房的好處,登時猶如天塌。
天知道,他私下在外欠了多少債務,這些年就一直靠著拆東牆補西牆混過來的。
若是沒了長房的接濟,他們三房今後該如何過活啊!
霍申怎麼都不肯接受,哭著爬過去求霍躍收回成命。
但霍湘菲這次是踩到霍躍最無法忍受之處,平常小姑娘家之間的拌嘴爭吵也就罷了,她竟然狠心到想要了棠棠的命。
霍躍這回說什麼對三房也不會心軟。
澄華堂內中年男人鬼哭狼嚎的聲音來回起伏,吵得沈從霜耳朵難受,她站起身對霍躍道:「夫君,我先去看看棠棠。」
霍躍頷首。
望著沈從霜的背影,霍申忽然想起了什麼,淚流滿面憤恨地指責霍躍:「大哥,我不懂!棠丫頭並非你的親生骨肉,為何你要為了一個外人而與我這個親生弟弟斬斷關聯?」
這番話一字不漏進了沈從霜的耳里,她腳步一頓,便再沒表示什麼,直接出了澄華堂。
霍躍面色詫異:「你是如何知道的?」
「我是聽二哥無意中說漏嘴的,沈氏是大哥的續弦,但她嫁給大哥當時便已經帶了一個剛出生的孩子過來不是嗎?而大哥回揚州後卻隱瞞了這件事,還讓棠丫頭進了我們霍家的族譜!」
霍申氣罵不止:「她憑什麼?身上沒有我們霍家血液的孽種,憑什麼成為霍家人?大哥為了一個外人竟然要把自家的兄弟趕出去?大哥,你良心上可過得去?」
霍躍臉色鐵青怒斥一句:「這霍家如今是我當家做主,她身上有誰的血,都不妨礙她是我的女兒,倒是三弟——」
他語調一轉:「你在外頭欠的那些巨債,若是他們知道你跟我再也毫無關係,你覺得他們還會再給你時間通融通融嗎?」
霍申嚇得後退一步,「大哥……你嚇唬我?」
霍躍對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早已大失所望,冷聲道:「是不是嚇唬,你自己可以看著決定,不過三弟這些年私底下做的那些生意,哪些來路渠道不乾淨,我心裡一直很清楚。這麼多年,念在父親的面子上,我都一再容忍,甚至還會幫你擦屁股,但此刻,你們一家人這樣的嘴臉倒讓我徹底明白了,我今日做的決定無比正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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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鬧一番,三房從澄華堂消失後瞬間也清淨不少,霍躍嘆了一口氣坐下。
一直站在一旁沒有說話的霍致走上前給父親斟了一杯茶,「爹爹,話說太多了,口渴了罷。」
霍躍接茶盞的手輕晃,抬眸瞪他:「你這小子,又在看為父的笑話?」
霍致得逞一笑坐了下來,豎起大拇指誇讚:「兒子是打心底敬佩爹爹,內心也一直是以您為榜樣!」
霍躍意味深長看他,「你早就知道棠棠不是你親妹妹了?」
霍致面色訝然:「嗯?我這樣聰明的人,爹爹還以為能瞞到我?」說完,眼神里還含著顯然的得意。
「你!」霍躍給氣得險些跳起來揍他。
正逢這時,芍藥滿臉喜色入了堂內,「老爺,大公子!夫人說姑娘懼怕男人的病好了!」
父子倆俱驚!猛地站起身。
碧清院內。
霍汐棠被送回霍府後檢查了身上的傷痕,便一直昏睡到下午才甦醒,醒來後便告知了沈從霜這件好消息。
沈從霜的淚水險些涌了出來,連忙要站在遠處的霍躍父子倆過來,「你們快靠近些,讓棠棠碰一碰你們。」
父子倆有些近鄉情怯,全因閨女/妹妹已經整整四年未跟他們有任何觸碰了,現在還覺得很不可思議。
霍躍滿臉驚奇,再三詢問了霍汐棠:「棠棠,你當真能碰爹爹了?」
霍汐棠笑意盈盈地點頭,「沒錯,我保證!我已經四年沒有牽過爹爹的大手了,很是想念……」
霍躍感動得眼眶濕潤,顫顫巍巍地伸出雙手靠近她。
可指尖還沒碰到霍汐棠的手背,卻見她又是臉色蒼白,微微顫抖地猛然彈開。
「棠棠?」霍躍皺眉。
沈從霜和霍致也滿臉疑惑看著她。
他們心知霍汐棠不會拿這件事開玩笑,可是她這樣的反應仍舊與往常沒什麼區別,還是極其害怕男人。
霍汐棠縮在角落,同樣困惑地低聲呢喃:「怎麼會這樣?」
她分明可以碰到先生了,為何其他人不行?
見霍汐棠大受打擊的模樣,霍致眼珠一轉,就轉移話題問:「棠棠,你說是有人救了你,那是誰這樣厲害竟能將你從雲霧山帶出來?」
霍躍也很好奇這個問題。
能從雲霧山安然無恙出來,那絕非尋常人能做到的啊。
霍汐棠緩緩抬起臉,掩藏住失落,笑道:「是雲先生救了我。」
三人一齊:「雲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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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霍府幾百米遠的一處宅院。
明松將陛下因延遲歸京,近期朝堂內的風聲消息整理出來稟給了燕湛。
燕湛接過凝眸看了片刻,淡聲道:「定國公將范先生送進東宮了?」
明松回道:「沒錯,不過據暗衛的消息,太子殿下過於貪玩,沒兩日就將范先生趕走,氣得范先生找定國公埋怨了許久,說他年事已高加之即將致仕,實在沒那福氣做太子的恩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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