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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湛嗯了一聲:「范先生為官多年在朝中話語權不低,品性賢良方正,只是性子過於古板,而燕舜跳脫張揚又年少,自是受不住范先生那套板正的教導。」
明松低著頭繼續道:「聽說太子殿下近期找了欽天監,想要算個好日子好將他與霍三姑娘的婚期早日定下來。」
「是嗎?」燕湛抬手將左手袖口的褶皺緩緩撫平,眼裡情緒不明,輕聲說:「倒是個心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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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湛在宅院內留了半個時辰,掌燈時分便返回了霍府的西廂房。
停至房門前。
他推開房門的那隻手,幾不可見地頓了一瞬,唇角浮起一閃而過的笑意,便徑直進了屋內。
緞似的烏髮飄揚,甜向的氣息迎面撲來。
廊下的光亮傾瀉入漆黑的屋內,霍汐棠躲在門後,見到來人,幾乎是將整個人的重量,扎紮實實都撲在了男人的身上。
燕湛直接抱了個滿懷。
他單臂順手攬過她的纖腰,腳步輕移,轉瞬之間便將她換了個方向按在了冰冷的牆面。
霍汐棠被他抱著騰空轉了個圈,他身量極高,導致她的腳尖無法著地,便只能搖搖晃晃地埋進了他的胸膛處。
他垂眸凝望她泛紅的詫異面容,笑意清淺:「這樣迎接先生的方式,也是頭一回見。」
第11章 撲入
霍汐棠的背脊貼在牆面,男人挺拔的身軀,導致她被迫仰起瑩白纖細的脖頸。
燕湛眉梢一動,便抱著她又挪動了幾步,停至雕花門內側。
屋裡沒有點燈,堪堪是廊下的昏黃燭光透過雕花門的縫隙照入,使霍汐棠的視線不夠清明。
因身高的差距,霍汐棠的腳無法觸及地面,這樣懸在空中實在難受,她摸著黑往下觸,想要找到落腳點,便毫無意識地踩在了燕湛的鞋面上。
即便如此,這也只能抬起臉頰,近距離與他對視。
「先生……我,學生是有個問題想要問。」黑暗中,小姑娘的聲音似較比平日更加嬌柔了些。
燕湛慵懶地嗯了一聲:「你想問什麼?」
霍汐棠眼裡含著困惑不解,緩緩抬起溫軟的手去觸碰燕湛的側臉,帶有她獨有幽香的指尖從他挺拔的鼻樑一路往下滑。
在途徑唇瓣時,若有若無地觸碰稍縱即逝。
燕湛喉結微動,方才還有幾分調笑的黑眸,驀然間暗了幾分。
他低眼,便看著小姑娘又伸出另一隻手揉捏他的耳垂,昏暗的屋內響起她甜軟的聲音:「你看,我都可以這樣觸碰先生了。」
「嗯。」他嗓音喑啞,卻明知故問:「這有何不好?」
霍汐棠搖了搖頭,髮髻上的流蘇步搖隨著她的動作搖曳生姿,「可是,我碰不了別的男人!」
「先生,這很奇怪……為什麼我對爹爹和哥哥還是如往常一樣,但對先生卻沒有產生抗拒的心理?」
燕湛收緊了手臂的動作,淡聲道:「這足以見得,你並沒有得病。」
「大夫們也說我沒有得病。」霍汐棠緊咬著唇,有些猶豫不知該不該將自己心裡所想說出來。
自重生以來,燕湛已經許久沒有見到上輩子他時常在霍汐棠臉色看到的神情了。
在揚州的她,與後來去往長安時大不相同。
這會兒的她每日都沉浸在幸福之中,自小被寵大的小姑娘自是沒什麼憂愁。可直到方才,他才明白,這個看似單純無憂無慮的小姑娘,也會將心裡不開心的事埋藏起來。
恐怕是不想要家人擔憂。
真是個傻姑娘。
燕湛放輕了聲音:「作為先生,應當有替學生分憂的職責。」
廊下的微弱燭光照映出霍汐棠濕漉漉的桃花眼,眼底水光閃動,如蘊有萬千星輝。
聞言,她不知不覺放鬆了緊咬的紅唇:「自從四年前我成了這樣後,除了阿嫻之外再也沒有別的姑娘願意與我來往了……」
「她們私下都在流傳,說我定是我被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上過身,才導致我與正常人不一樣,曾經與我有些來往的閨中蜜友,也漸漸的聽從家中長輩的話,不再與我來往。」
「在賜婚聖旨下來之前,私下有許多姑娘會拿我怕男人的事來取樂,她們會聚在一起談論我將來嫁給誰,那個男人會不會覺得自己娶了個有缺陷的娘子,又會如何冷落我。」
「她們說我像怪物,可我也想像個正常人一樣……」
看著她愈發失落的神色,下垂的眼尾洇紅一片,猶如染上了桃紅色的花瓣一般,瑰麗明艷。
這樣的小姑娘,生來就是討人喜歡的,這便也難怪燕舜那樣的人,會不放心地對她下了這樣的蠱毒。
燕湛蹙眉,掩下內心浮升而起的骯髒心思。
他單臂攬住霍汐棠的纖腰,將她抱到紫檀桌前放下,順手用火摺子點亮了燭火。
屋內霎時間明亮起來。
燕湛扶著霍汐棠坐下,看著她還沒反應過來的神情,這才輕緩道:「你不是怪物。怕男人不是你的錯,這時候你應該慶幸沒有與那些私下說你閒話的人深交才對。」
或許,那些人都應該死掉。
霍汐棠不知燕湛內心真實所想,只慢慢回味這段話,過了半晌才囅然而笑:「先生說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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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這個雲公子究竟是什麼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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