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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顯手持長劍步步朝二人邁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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陡峭的懸崖邊偶有碎石滾落,一顆一顆用力地砸在霍汐棠的身上,她意識混沌地睜開眼,入目的便是寬闊的胸膛,那深入骨髓的熟悉感幾乎讓她很快清醒了八分。
「陛下……」她忍住身上的痛意喚正在抱著她的男人。
此時天色昏暗,四周冷霧朦朧叫人看不清身處何處,但可以確信的是他二人並未摔落至山底,風聲呼呼從耳畔刮過,霍汐棠垂眸往下看,怔了片刻後聲音帶著顫意喚道:「陛下?」
終於在她喊了第三聲時,燕舜緩緩睜開了眼,他用力地睜目,一掃腦中的渾噩,轉瞬間便清醒地問道:「棠棠,你受傷了嗎?」
霍汐棠含淚搖頭,「反倒是陛下你還傷著……」
他的手臂本就中了一箭,方才她掉下來時陛下又用那隻受傷的手拉住了她,想必此時已經劇痛至極。
燕湛單臂抱著她的腰挪開,說道:「朕沒事。所幸山勢蜿蜒起伏,即便是懸崖邊亦怪石嶙峋,應當是如此我們才得以緩衝安穩落地。」
霍汐棠緊張道:「可我方才看過了,我們並未落地……」
燕湛皺眉,這才扶額,直腰起身朝下看去,但見他們身處的地方的確並非平地,而仍舊身處半山腰的巨石之上,此時若是顧顯他們帶兵來搜尋也難以能找到他們。
霍汐棠從懷裡取出一方帕子上前將燕湛手臂的箭傷包住,低頭問道:「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燕湛忍著痛意看她,聽出她強行鎮定下的懼怕,心中更是懊悔不已,倘若他在封后大典之前便將燕舜收拾了,是否不會發生這樣的意外。
但此刻再想那些已然無用,他一咬牙,沉聲說道:「你放心,有朕在,朕不會讓你有事的。」
霍汐棠停下包紮的動作,抬起哭得濕潤的眸凝視燕湛,鄭重地道:「陛下先答應我,無論發生何事,絕不可拋下我。」
她怎會聽不出他話中意思,倘若真的發生什麼無法預料到的危險,他即便豁出性命也定會護她周全。
可她要的不是獨活啊……
品出她眼神中尚未說出口的話,燕湛黑眸微顫,喉結滾動道了聲好。
霍汐棠這才稍微鬆了一口氣,待包紮好傷口後擔憂地問:「陛下身上可還有別的傷。」
燕湛眉目儘量顯得舒展了些,「沒了。」
霍汐棠卻是不信,她上手便要扯開他的衣襟檢查。
燕湛抬起那隻沒傷的左手按住她的手背,眉梢微挑,笑得風流魅惑:「光天化日之下,皇后娘娘這是要輕薄朕?」
她動作頓住,實在氣急了,怎麼這種時候他竟還能說出這般不合時宜的話。
「別鬧了陛下,我是想檢查你身上的傷……」
燕湛笑了聲,順手將她的手挪開,面色輕鬆道:「說了沒事,若實在不信,朕現在將衣袍全褪了讓你檢查?」
說著他便動手要解開衣裳。
霍汐棠不自在地避開他那雙調笑的眼神,嘟囔一聲:「不看就是了。天這麼冷,陛下還是穿著衣裳吧。」
燕湛瞧她耳尖都泛著紅,哼笑了幾聲,過後臉色煞白動作極其自然地收了笑容,說道:「我們先找個安全的地方,這岩石即便再巨大,也是處於極其危險的半山腰。」
霍汐棠點頭,嗯了聲便要扶燕湛起來。
她的掌心剛撫上燕湛的後背,忽然聽到一聲低沉的悶哼呻.吟,焦急追問:「陛下?你怎麼了。」
燕湛語氣輕鬆:「沒事。大抵是棠棠的手太軟了,讓朕禁不住想起什麼……」
霍汐棠紅著臉嗔他一眼,怎麼這種時候了陛下還能有奇怪的想法,也太下.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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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旭領著將士已奔到山下搜尋,此時復命的人回來了一波又一波,皆是沒有找到人的消息,他急得在原地打轉,冷聲道:「怎麼會找不到人?即便是掉下懸崖死了,也該有屍體才對啊!」
那將士也覺得奇怪,只能說道:「興許是我們的人疏漏了其他地方,屬下再派人仔細探查一遍!」
寧旭連忙接話:「我跟你們一同去,你再派個人給顧指揮使傳消息,讓他多加派人手下山。」
「是。」
冬日的夜晚來的極其快,此時天色已經漆黑,四周寒氣瀰漫,夜風呼嘯颳起,吹得空氣沙沙作響。
經過一下午的搜尋,護衛隊仍是沒有找到一個人,寧旭登時急眼了,待想明白後這才大喜道:「沒找到的人才說明還活著,快,再繼續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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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汐棠和燕湛順著那蜿蜒峭壁上的落腳點,一路摸索到了一處能夠得以休息的山洞。
天黑了後實在看不太清路,即便有火摺子也無法再順利地走下去了,燕湛想了下還是帶著霍汐棠往那山洞裡走去,說道:「我們現在這過一夜,待明日天亮了能看清路了才方便出去。」
那火摺子恐怕也維持不了多久,霍汐棠聽話的點頭,扶著燕湛便找了個休息的地方坐下。
燕湛蒼白的臉色還是不見好轉,他支著腿換了個看起來極其安逸的坐姿,用火摺子將山洞內的樹枝點燃,很快一個小火堆便燃燒起來。
透過焰火的照耀,一層暖光覆蓋,這才使他的臉色看起來有所緩和。
霍汐棠細細地觀察他臉上的狀態,像是並未見到一絲異常這才安心,說道:「陛下,你先休息,今晚有我守夜。」<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