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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汐棠笑了聲, 「應當不會。我家裡是經商起家, 我自小見過許多庫房的鑰匙, 這把鑰匙看上去應當就是十分尋常的小鎖扣的鑰匙。」
見僅僅是一把小鎖的鑰匙,霍汐棠也沒多想,「罷了, 放回去吧,興許這是人家很重要的東西。」
元荷依言,正欲將鑰匙放入錦盒。
就這時思夢從轉角處過來,尋到了霍汐棠跟前,道:「姑娘, 可總算找到您了。」
「是有何事嗎?」
思夢說道:「夫人大早上去了躺楓雲院,沒見著姑娘的人, 可急壞了,這便讓奴婢來找您去一趟宴春院呢。」
聽到是殷華婉有急事找她,霍汐棠連忙應聲隨思夢走了。
元荷也想慌忙跟上,結果手中動作一滑,那鑰匙竟從中脫落,飴狼調皮便直接將鑰匙叼進嘴裡了。
飴狼長得兇殘,她哪敢去它口中摳東西,見此也實在無法,便只能任由它叼著玩,牽著飴狼就跟了上去。
宴春院內,殷華婉正坐在主位上,霍汐棠剛踏了進去,裡頭說話的聲音便戛然而止,同時三道目光向她看過來。
除了殷華婉,剩下兩個應當就是定國公的兩名愛妾。
這還是霍汐棠第一次見到這兩名妾室。
先前有聽依丹提起過,這兩名愛妾追隨定國公多年,雖說不上有多寵愛,但今後留在府中養老是不成問題。
大抵是定國公無心男女情.事,時間久了兩名妾室也不樂意去爭風吃醋博得他的歡心了,這便與殷華婉還算相處的極好。
只是聽說當年她阿娘嫁進國公府時,這兩個小妾也不見得多安分。
霍汐棠裊裊娜娜上前,福身喚了聲夫人。
殷華婉笑吟吟看她,「三姑娘來的正巧,這位柳姨娘一手繡活做得活靈活現,今兒正好想讓三姑娘跟著學上幾手,待入冬了也好親手為太子殿下親手做一套圍領。」
霍汐棠詫異。
殷華婉道:「也是老爺吩咐的,今早老爺特地提了這事,說讓三姑娘近期便好好留在府里學一些女紅。」
這是拐著彎禁足她?霍汐棠心裡浮起埋怨,她這陣子的確不打算出門,可定國公有意禁足她,怎麼想都不是滋味。
那位柳姨娘像是也提前被定國公知會過,笑道:「能教三姑娘是妾身的榮幸。」
殷華婉見霍汐棠臉色不對勁,安撫道:「柳姨娘從前是宮廷繡女出身,她那手藝如今已近乎失傳了,三姑娘若學會了也是好事。」
柳姨娘略不好意思地笑:「夫人過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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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宮內,太子燕舜整張臉除了病中的羸弱還極其不虞,東宮上下這兩日大氣都不敢喘一下,李福良更是如履薄冰,生怕有個什麼好歹,殿下又會拿他撒氣。
「李福良——」
正後怕著呢,殿下又叫他了,李福良背脊一縮忙上前去,「噯,奴婢在呢,陛下有何吩咐?」
燕舜皺眉問:「派人去定國公府盯梢的人如何說的?」
那日不歡而散之前,他還未來得及與棠棠解釋,如今快兩日未見,他都重傷如此,就連顧月意都來看過他幾次,反而棠棠卻對他不聞不問,還是說她尚在生他的氣?
思及這點,燕舜極其不安。
也不知從何而起的不安,總覺得這次與棠棠的重逢,他們之間像隔了許許多多,再無當初少時那般純粹了。
李福良答話:「回殿下,線人來報說顧姑娘這兩日都好生待在國公府,一步也沒有邁出大門呢。」
燕舜聽完解釋,更加不悅。
既然沒事做為何不能進宮看他一眼?她的心裡究竟還有沒有他了?
他堂堂太子,自幼便受盡聖寵,何須這樣腆著臉去討好一個女人?
他冷笑一聲:「去,將上次那個宮女帶到東宮來。」
李福良沒想到殿下會從顧姑娘的事換到另一個宮女身上,一時沒反應過來,「陛下指的是哪位?」
燕舜橫眉瞪目:「上次你塞進來的那個女人,給孤帶到東宮來。」
李福良面色一喜,忙應了下來著手去辦了。
金鑾殿內,燕湛與寧旭、殷尋之在大殿議事。
今日早朝,定國公顧林寒上奏要嚴懲周太妃一事鬧得朝堂轟動,前兩日太子遇刺的事雖說已被隱瞞了下來,但不知從何處走漏了風聲,今日顧林寒便直接指出周太妃是幕後真兇一事。
而正巧,太子遇刺當晚周太妃便奉聖命連夜出京,被遣送至皇陵,永生不得回長安。
此消息傳到定國公的耳中,第二日便在天子即將散朝時闊步出列,要求天子將周太妃壓回長安懲處。
不少與定國公私交較好的大臣也跟著聯名上奏。
寧旭不爽地撇了撇嘴,「顧林寒這老傢伙真把太子當寶貝疙瘩似的疼,我記得幾年前顧顯外出任務緝拿罪犯時身受重傷過,也不見他心疼心疼自己的兒子。」
燕湛微抬眼帘:「太子年幼,也是定國公最親近的外甥,他自當要費些心思。」
殷尋之便問:「陛下如何想的?當真要將周太妃交給定國公處置嗎?」
燕湛慢悠悠道:「今日所事想必是太后傳信給了定國公,定國公從太后那得知朕會將此事揭過,便有意散發出來想要在朝堂給朕壓力。」
「可他未免想的過於天真了。」他唇角勾了勾,「別說刺客並未取了太子的性命,即便是取了,朕也不會任由定國公牽著鼻子走。」<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