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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錦繡嘴角上翹,露出一抹冷笑:「反正早晚會知道那賊人是誰,等露餡之後,還怕他跑了不成?」
阿蘿連忙點頭:「對,等那賊人露餡之後,咱們再找他算帳。」
因著小鋪面里實在被作踐的太嚴重,孟錦繡和阿蘿忙活了一天,也只收拾了大半。
夜晚的時候,阿蘿對孟錦繡說道:「小娘子累了一天,先快回去休息吧,今晚我留在這裡守夜。」
孟錦繡搖搖頭:「那怎麼行?若是那賊人再來,你一個人留在這裡,恐怕有危險。況且這裡外皆亂糟糟的,實在沒辦法住人。」
阿蘿搖搖頭,對此很是堅持:「不妨礙的,小娘子就讓我守著吧。」
孟錦繡無法,只得去後院開了那間打掃過的房間,替阿蘿整理好鋪蓋,自房門中走出來的時候,突然見倒塌的半截院牆那邊,站立著幾道人影。
阿蘿跟著孟錦繡身後,也看見了那幾道黑乎乎的人影,她緊張的抓緊孟錦繡的衣袖。孟錦繡悄悄用手心拍了拍她,她抬頭看了一眼天色還早,坊門口估計還有武侯值守,示意阿蘿不要害怕。
阿蘿見小娘子不慌,也似吃了顆定心丸,她大著膽子呵斥了一聲:「誰在那裡?」
孟錦繡眯起眼睛朝那邊看去,夜晚四周都是黑乎乎的一片,那幾道身影模模糊糊,在黑暗中看不真切。
孟錦繡攥起手,從一旁拿了只晾衣服用的長竹竿,朝那邊走過去。那幾道人影在夜色中晃了晃,感覺到了孟錦繡和阿蘿的靠近,似乎有些不安。
過了一會兒,才自黑暗中傳來一道小心翼翼的詢問聲:「可是孟小娘子和阿蘿?」
孟錦繡腳步停頓了一下,驚訝的抬眼看過去,揚聲朝那邊問道:「是常來買粽子的小郎君嗎?」
那邊聽見孟錦繡的問話,立刻從牆外面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孟錦繡回頭向阿蘿指了指屋裡,示意她去拿燈。阿蘿回屋取了燈回來,走過去朝牆那邊一照,果然是近日常來買粽子的少年郎。
阿蘿用手拍了拍胸口:「原來不是賊,嚇了我一跳。」
那少年郎聽見阿蘿這樣說,臉上的表情訕訕的,他看看孟錦繡,不敢多說話。
孟錦繡將手中長竹竿放下,快步走過去,放緩了語氣朝少年郎問道:「都這麼晚了,小郎君為何會在這裡?」
少年郎朝臉色兇巴巴的阿蘿身上看一眼,然後才轉頭看向孟錦繡,他回答:「今日聽說孟小娘子的鋪面里遭了賊,我們幾個怕那賊人晚上再來偷東西,所以想替小娘子在這裡守著。」
孟錦繡訝然的看了看他,朝幾名少年郎身上掃了一圈,問道:「所以,小郎君才沒有點燈籠?」
那幾名少年郎點了點頭。
孟錦繡朝他們感激的笑笑:「多謝幾位小郎君惦記,不過今日遭賊的事情,兒已經通知了武侯鋪,想來會加強巡邏。另著,若是撞上宵禁可不得了,幾位小郎君還是回去吧。」
這幾名少年郎互相對視了一眼,聽孟錦繡說的有道理,只好點了點頭。他們紛紛感謝孟錦繡這兩日多給的一個粽子,又說自己就住在坊角的永清觀里,若是有需要可以去找他們。
等目送著幾名少年郎匆匆離開,阿蘿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呀,他們就是住在道觀里的災民啊?還有,小娘子,他們怎麼會知道小娘子每日都多給他們一個粽子的?我可沒說過。」
孟錦繡瞧著阿蘿連連擺手的樣子,忍不住笑起來:「知道不是你說的,咱們賣的粽子價錢又不是什麼秘密,隨便打聽一下就知道了,沒什麼奇怪的。」
阿蘿「哦」了一聲,覺得小娘子實在是太聰明了。
孟錦繡問她:「他們都回去了,你今夜也不必守著了吧?」
阿蘿搖了搖頭,很堅持的說道:「那怎麼行?他們走是他們的事,我一定要留下守夜,小娘子就別管我了。」
孟錦繡無奈,只得點點頭依她。
孟錦繡朝她伸出一根手指,說道:「那好吧,要守的話,就守這一晚便罷了。」見阿蘿點頭,孟錦繡便也鬆了口,由著她去了。
接下來的幾天裡,小鋪面里一直十分安全,那賊人到底沒有再去而復返。
孟錦繡白日裡該開張就開張,該打烊就打烊,看上去十分平靜,仿佛遭賊的事情不曾發生過一樣。
但這場風波,到底是傳揚出去了。這幾天來買吃食的客人,皆關心的詢問上一兩句,都言若是孟小娘子需要幫忙捉賊的話,儘管開口。又道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永崇坊里竟然遭了賊,實在是全坊之恥。
孟錦繡站在小櫥窗後面,一邊從大瓦盆里撈著涼魚,一邊聽著面前食客們義憤填膺的議論,淡笑著抿起嘴,將手裡加好酸湯和茱萸醬的涼魚遞過去。
她笑道:「若那賊人知道客人們皆有這樣的正義感,今後一定不敢再作案了。客人,您的兩份涼魚好了,請慢走。」
面前那食客滿臉期待的接過涼魚來,聞言頗為自得的笑了起來:「那是。希望那賊人知難而退,以後別再出現在咱們永崇坊。」
孟錦繡將另一份麻醬冷淘做好,端給客人之後,朝面前的一眾食客們感激的笑笑:「感謝各位客人關心,兒今後也會鎖好門窗,不叫賊人有作案的機會。」<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