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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小花先是好整以暇喝了口水,然後才沉下了臉:「你好象忘記了自己的身份,我這裡也是你能撒野的地方麼?在府里待了那麼些年,竟連主僕之別上下之分都沒搞清楚?!」
趙氏沒料到向來對誰都是溫和相待的宋小花居然如此不給她面子,再加上她一個妾室剛剛的行為的確逾越了規矩,不禁氣焰有所收斂。而陸志看宋小花忽然發火,更是嚇得嘴一癟就想要哭。
看他那副可憐相,宋小花心中一軟,便放緩了口氣:「凌兒還有功課要做,沒時間出來見你們。不讓無缺過來,我倒的確是存了好心,省得志兒待會兒再被嚇出個好歹來。如果你要證人的話,沒問題,沿途那麼多下人們都是看見的,我隨便叫兩個過來好了。如果沒有事先問清楚情況,我剛才也不敢那麼說。所以,包庇二字,你還是自己留著慢慢用吧!」
趙氏這段日子以來眼看著宋小花一個什麼靠山都沒有的山野村婦,居然得到陸家上下如此厚愛心中早已不忿,本想要藉此次機會挫挫她的風頭也出出自己的一口惡氣,不料她竟能在短短的時間內便做足了功夫,且氣勢迫人又滴水不漏,看來,今日是討不到什麼便宜了。
但就這麼忍了下去又實在心有不甘,便陰陽怪氣說了句:「成天介讓凌兒跟一條狗混在一起,真不知道是存了什麼居心!」
一句話,把宋小花好不容易壓制著的火氣全勾搭了出來。原本得知陸志欺負她的兒子和她的狗已經很火大了,不過看在他自討苦吃的份兒上便不打算再計較。結果人家娘倆居然惡人先告狀,跑上門來撒潑,這還不算,居然還敢明目張胆指責她這個後媽不懷好意存心苛待陸凌,這就生可忍熟不可忍嬸嬸忍了叔叔也他娘的忍無可忍了。
冷笑一聲:「我是什麼居心還輪不到你來多嘴,我怎麼對待兒子更加沒有你說話的份!不過,我倒是想提醒你一句,有空的話還是多放點心思在自己兒子的身上吧,不然,到頭來吃虧受累的還是你自己!母憑子貴,那也要子有出息了,才能『貴』!
一個八歲的大孩子去欺負一個比他小四歲的弟弟,真是好本事!被狗狗的一聲叫給嚇得屁滾尿流,真是好威風!闖了禍惹了事回去後不敢說真話反倒要讓自己的娘親來無理取鬧然後自取其辱,真是好孝順!這樣的孩子將來長大了,是不是能成為你老來的依靠,我不想說。不過……」
宋小花拿起桌子果盤裡放著的一把水果刀,笑嘻嘻在早已木愣了的陸志面前晃了晃,隨即對正氣得直哆嗦的趙氏繼續閒閒說道:「我倒是建議你,將來可以讓他去從軍,至不濟,成天介殺來殺去,膽量總還是可以練出來一些的。哎對了,你一定從來沒有見過戰死的人吧?我可是見過的,那些死掉的人,腦袋會被砍下來,就是從這兒……」
邊說邊站起身,走到慘白了一張臉的趙氏面前,用手中的小刀虛虛在她的脖子上比劃了一下:「一刀下去,大好頭顱便齊根掉了。如果當時還沒死透的話,那鮮血噴得能有兩尺高,落在地上滾幾滾,眼睛還滴溜溜轉圈呢!這時候,架起一把火,將這些腦袋扔進去一燒,立馬劈啪作響,不多會兒,便能聞到一股焦臭焦臭的味兒……」
話還沒說完,趙氏便捂著耳朵一聲尖叫,拉過痴傻狀態的陸志便跌跌撞撞沖了出去。宋小花嗤笑一聲:「切,就這麼點道行這麼點鼠膽也敢跑來跟我斗!」
這時,一直安安靜靜候在一旁的曉煙終於忍不住笑了出來:「二奶奶,您這招可真狠,今後啊,怕是不止她,所有想要找茬生事的人都不敢再踏入咱們園子半步了呢!您剛剛說的那些嚇人東西是不是都從戲文里看到的啊?說的跟您真的親眼見過似的。」
宋小花的神情黯了一黯,旋即輕描淡寫說了句:「確是親眼所見。」
這下子,輪到曉煙的小臉發白了……
剛坐回桌邊端起茶盞想要喝口水潤潤嗓子,便忽聽院外遠遠傳來趙氏那極具有穿透力的聲音:「也不過是個生不出兒子的,我倒要看看還能耀武揚威多久!」
宋小花大怒,將水果刀往楠木桌子上重重一插:「曉煙,給我算算這張桌子值多少銀子,明兒個去那邊討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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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後,下朝回來的陸子期照例在書房裡看看書,或者處理一些未盡事宜,通常這個時候,宋小花都會帶著陸凌在另一間單獨的小書房裡練字溫習功課。
而今天,陸子期剛剛坐下沒多久,便聞門輕響,一個只著薄紗的俏麗身影裊裊婷婷搖了進來。
「有事麼?」
「有。」
放下書冊:「何事?」
嚴肅回答:「生孩子的事。」
「…………」
雖然成親已經一年,但前面小半年處在有名無實的階段,後面大半年處在兩地分居的階段,中間那僅有的魚水合 歡的日子還因為宋小花心心念念的想要避孕,而有好些天只是蓋著棉被看星星。
所以,兩人時至今日沒有孩子實屬正常。畢竟,『一擊即中』的概率是很小的,否則,在避孕措施尚處在萌芽階段的古代,女人們可以天天就忙著懷孕生子啥也不用幹了……
然而,這種種緣由卻絕不足為外人道,尤其是那些撲倒與反撲倒的鬥爭過程,說出去估計也沒人信……<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