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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有人被撞了?那人是誰?你認不認識?叫什麼名字?」
男生被嚇了一跳,驚恐道:「我……我不知道,我只是聽說的,我不清楚。」
說完就拉著女朋友頭也不回地跑了,走的時候嘴裡還小聲嘀咕道:「神經病啊,學校附近怎麼有這種人?」
他剛說完,那個被稱作「神經病」的男人,就發了瘋似地往事故現場狂奔。
事故現場就在距離他兩百米的地方,那裡圍了一圈人,警察已經在忙著疏散人群。
顧肆寒好不容易擠進去的時候,救護車剛鳴著笛離開,藍色的閃爍燈在視線中一點點變得模糊。
渣土車的司機被警方扣住了,車前地上的血跡差點刺瞎了他的眼睛。
可這個時候他都有理由勸自己,也許出事的人並不是葉南傾。
直到,路邊掉落的熟悉的青色雨傘出現在視線里。
那一刻,於他而言,跟天塌了無異。
他一直站著的身子痛苦地蜷縮起來,胸腔里有什麼東西像是被人撕成了兩半,疼得他臉色泛白,指尖發抖。
原本警方都領著肇事司機打算離開了,可一道修長的黑影直接撞破防護線衝過來,發狂似的將司機按在地上打。
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群眾驚呼聲連連。
直到唐毅發覺事情不對勁趕了過來,攔住顧肆寒,將他從封鎖線裡面拽出來。
「肆爺,您冷靜!冷靜一點好嗎?」
唐毅第一次見顧肆寒這個樣子。
簡直一點都不像那個臨危不亂,沉著坦然的肆爺,反而更像一個手足無措的中學生。
顧肆寒猛然想起什麼,甩開唐毅,一步一步地朝著他們停車的地方走去,步履倉促又踉蹌。
唐毅追上去,「肆爺,出事的一定不會是南傾小姐。」
顧肆寒不管不顧地拉開車門,坐上駕駛座的位置,聲音嘶啞,一隻手指著前方,「那個救護車,她在那個救護車上……」
唐毅看他握著方向盤的手都在抖,趕緊把他拽住,「好,我來開行不行?您去後面坐著,救護車是嗎?我去追,我去追救護車。」
唐毅直接輕輕鬆鬆地把顧肆寒拽出來塞進后座,才發現顧肆寒早就渾身發軟,使不上力。
他啟動引擎,還在猶豫的時候,身後的人說:「第一醫院,第一醫院離這裡最近。」
唐毅快速啟動引擎,繞上另外一條高速,直接往第一醫院的方向駛去。
「快點!」
「再快點。」
「唐毅你是聽不懂嗎?我他媽讓你快點!」
「……」
身後不斷傳來顧肆寒催命般的聲音。
唐毅一咬牙,直接一油門踩到底。
——
葉南傾安靜地半躺在白色床上。
受傷的地方傳來的陣痛告訴她,膝蓋極有可能是骨折了。
奇怪的是,作為車禍事故受害者,被送到醫院以後,竟然沒有醫生來查看她的狀況。
她已然在這裡坐了半個多小時,腿上有幾道被劃開的口子還在不停地往外滲血。
她費力地伸手從夠得著的柜子上去了棉簽和酒精,低著頭自己處理起傷口來。
病房門口忽然掠過一道黑影。
隨之,嬌柔的聲音傳來:「學姐,你都傷成這樣了,怎麼也沒有人來給你看看?我聽我哥說你背後那個男人很厲害,可是現在看來,好像你也只是有錢人手裡的一個玩物呢!」
葉南傾抬眸看過去。
是范雪。
之前來七班找過陸囂的那個大一學妹。
「你……」
葉南傾話還沒說完,范雪就急不可耐地走進來,打斷她的話,「是不是想問我為什麼在這裡?陸囂哥哥難道沒有告訴你我是醫學系的嗎?真巧,我一直在這家醫院實習,不過還是第一次有幸在這裡看到南傾學姐呢!」
葉南傾低頭,垂眸,看見剛覆在傷口上的棉布已經全都被染紅了。
血有點止不住的趨勢。
她將手伸進裝了棉布的袋子裡,試圖再取一塊乾淨的。
下一秒,另外一隻手伸過來,將棉布袋奪走。
葉南傾的手就那麼懸在半空。
她不解地望向范雪。
「南傾學姐,你還不知道吧?」范雪揚了揚唇,嘴角的笑明顯不懷好意。
「什麼?」
「我舅舅是這家醫院的骨科主任,整個骨科,都歸他統籌。」
葉南傾笑了,「所以這就是為什麼我一直被晾在這裡的原因嗎?」
真有夠狗血的。
早知道幫陸囂做擋箭牌會給自己惹來范雪這麼一個麻煩東西,她不該插手的。
有一句話是寧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
而范雪,典型是後者。
范雪陰惻惻地笑著,「你的腿現在一定很疼吧?骨頭斷了,卻只能在這裡干坐著,沒人會給你處理,你的腿即便廢了都沒人搭理。」
「你到底想做什麼?」葉南傾忍無可忍。
范雪捂著嘴笑得更厲害了,「南傾學姐,你的脾氣可真是一點也不好,我還沒說兩句你就生氣了。」
葉南傾:「……」
「葉南傾!你別以為我不知道我哥就是因為你被人傷成了那樣!」范雪的聲音陡然拔高,「更可惡的是,他還在醫院,連傷都沒養好就被人廢了左腿,成了殘廢!」<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