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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勇一連半個月都沒有消息,現在莫名出現在華國,還暴露自己的身份定了一張郵輪的票,我懷疑這個事情不同尋常。】
葉南傾回覆:【我知道了,我會斟酌的。】
合上手機,葉南傾盯著地板發了一會兒呆,查詢到八點的北洋號遊輪尚且還有餘票。
她先是給顧肆寒打去了一通電話。
按照他兩點的登機時間,六點應該已經抵達了目的地。
但是撥過去的時候,手機那頭傳來的卻是:「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葉南傾秀眉微蹙,思索片刻後在通訊錄找到戰北冥的聯繫方式打過去。
接到電話的時候,戰北冥剛在醫院走廊上抓住時念的手腕將人逮住。
男人一雙劍眉下的深邃眉眼帶著點點猩紅,憤怒和不甘的情緒擠壓著他的大腦,乃至他完全忽略了口袋中手機的震動。
「你答應裴南湛了?」這是戰北冥抓住時念以後說的第一句話。
如果不是剛才收到一個匿名簡訊告知他這件事,他還不知道時念居然答應了裴南湛那荒唐的復婚要求!
接到簡訊的第一時間,戰北冥沒有關注簡訊到底是誰發的。
他滿心想的都是……時念如果跟裴南湛復婚了,那他就一絲機會都沒有了!
時念沒想到會在這裡撞見戰北冥,看見他的時候,她眼中流露出一抹詫異。
「時念,你告訴我,你是不是真的答應了他的條件?」戰北冥著急地望著她,「你真的要跟他復婚嗎?」
「是的。」時念麻木道。
從她的嘴裡聽到這個答案,戰北冥只覺得心口像是被一把鈍刀殘忍地切割了一下。
但他向來以冷硬和嚴肅的形象示人,不是個輕易將情緒寫在臉上的人。
他感受著口腔里漸漸湧出來的苦澀,問她:「為什麼?」
那一瞬間,時念仿佛從他的眼底看到了某種破碎的情緒,但是再仔細看,又什麼都沒有了。
「沒有什麼原因。」時念心如死水道。
她這段時間很累,尤其是看著奶奶每況愈下的身體,她無法做到無動於衷。
裴南湛提出的條件日夜折磨著她,讓她心力交瘁。
她無數次想,自己不該答應裴南閘這種無理的要求,因為他們之間已經結束了。
可是現實告訴她,為了奶奶手術百分之九十九的成功率,她必須這麼做。
「可能我還愛他吧。」時念面無表情地說道,「剛好奶奶的手術,是轉圜我跟他之間關係的契機。」
時念知道戰北冥對她的心意,但是既然無緣,那就讓故事停留在這裡為止。
這個謊言,能讓戰北冥對她死心。
畢竟,她一直都是那個犯賤的人,以前是,現在也是。
「我還愛他。」
這四個字無疑給戰北冥澆灌了一盆冷水,讓他從頭頂涼到了腳底。
他想說什麼,但又什麼都說不出口,只能緊緊抓著她的手,放下了自己所有的尊貴和矜持,用最無禮的方式將她的餘溫留在指尖。
時念強撐著精神,用力甩開了戰北冥的手,「戰先生,請您自重!」
說完這句話,看見戰北冥眼神中漸漸黯淡下去的光芒,她的心臟像是被人狠狠揪了一下。
她這麼一個不被命運眷顧的人有幸能得到戰北冥的偏愛和喜歡,她已經很知足了。
至於說……真的跟他在一起,成為他的妻子,她不敢妄想。
「你跟他復婚,想過後果沒?」戰北冥嚴肅地看著她,「第一次不珍惜你的人,第二次也不會珍惜你!」
時念抿唇,一言不發。
她怎麼會不知道這個道理?
戰北冥從她的眼裡審視到了類似於麻木的情緒。
他覺得眼前這個一定不是自己所了解的時念。
「時小姐,我一直在幫你尋找能夠跟裴南湛相提並論的醫生,我已經在滿世界地找了,你再給我一點時間,我能找得到的,你大可不必為了這場手術犧牲自己的幸福。」
這一瞬,兩人相視無言。
時念罕見遇到一個懂自己的靈魂,更訝異於一個眼神他就知道她說的話並非出自本心。
設想如果真的跟戰北冥在一起,他們會不會是很契合的一對?
可惜沒有如果。
「抱歉,戰先生,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時念搖了搖頭,「我們有時間,但是奶奶沒有時間了。」
「她等不起了。」
「……」
葉南傾這通打給戰北冥的電話,始終沒有如願被接聽。
她將手機劃到訂購遊輪票的界面,猶豫了幾秒,考慮過自己隻身一人去找陳勇的危險性,復而又撥給了墨如堔。
某豪華酒店包間內,墨如堔跟約見的幾個合作商酒過三巡。
「哐當」一聲,墨如堔腦袋重重地栽到了桌上。
坐在墨如堔旁邊的中年男人拍了拍他的脖子,在他耳邊低聲喊:「墨總?」
墨如堔不見絲毫回應。
他放在桌上的手機一直傳來響鈴。
中年男人在鈴聲響了兩秒以後將其調至靜音,又對著桌上的另一人使了使眼色。
兩人一起將墨如堔攙扶起來,又對桌上其他人歉意道:「墨總今天看來是不能再喝了,我們送他回房休息。」<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