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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目張胆?」裴南湛露出不解的神色。
為什麼要用這個詞?
「因為把她從樓梯上推下去的那個人,手中拿的就是你別墅的鑰匙,隨意就可以進出你別墅的大門。」
「鑰匙?怎麼可能?別墅的鑰匙除了我跟時念,還有誰的手裡有?」
葉南傾冷冽的眼神緊盯著他,嘴角揚起一抹嘲諷,「裴南湛,你好好想想,你家的鑰匙,真的只有你跟時念才有嗎?」
話音落地,裴南湛幾乎是瞬間就想到了什麼!
一股涼意從腳底蔓延開來,順著他的脊背爬上頭頂。
他如夢初醒般,用震驚的眼神望向沈柔!
那一次,沈柔向他哭訴,說她去悅瀾園找他,卻被時念以極其囂張的態度打了一巴掌,門都沒踏進去就被趕了出來。
他看著她臉上鮮紅的巴掌印,心疼不已。
當下就把悅闌園的鑰匙給了她,「以後你可以隨意進出那裡,我的家就是你的家。」
回去以後,他還就這件事警告時念,說她以後再也沒有資格把沈柔從這裡趕走,還揚言沈柔以後才是悅闌園堂堂正正的女主人!她隨時可以來。
時念當即紅著眼睛質問他,「南湛,這裡是我們的婚房,你這樣做,可曾考慮過我的感受?」
他是怎麼反駁她的?
他毫不在意地瞥了她一眼,丟下一句話:
「你的感受難道很重要嗎?」
原本他以為無關緊要的回憶,像是潮水猛獸一樣洶湧襲來。
那些他說過的絕情的話,忽然變成尖銳的利箭,調轉了方向朝他猛射過來!
心臟像是被人伸進胸膛活生生地剖出來,疼得他弓身曲背,站都站不起來。
「沈柔不止一次地在你不在的時候,拿著你給她的鑰匙,大搖大擺地去找時念,甚至還……」
「還什麼?」對上葉南傾憤怒又隱忍的神色,裴南湛忽然有點不敢再聽下去。
「還讓時念以女傭的姿態,伺候她這個堂堂正正的『女主人』!她像個得意的女主人,在正牌面前耀武揚威,而她的自信,統統都是你給的!」
「……」
第295章 他欠念念的,好像再也還不清了
「裴南湛!你還不明白嗎?你對另一個女人的每一分嬌寵和縱容,在一點點剜掉時念身上的血肉!直到她,只剩區區一架白骨!」
「……」
一字一句,像是判官的重錘敲打著他!
「你別說了,我不想聽!」裴南湛神色痛苦地蜷著身子。
他竟覺得渾身發冷!
「不!我要說!」葉南傾冷睨著他,「你說你要找到時念,跟她重新開始是嗎?可我要是時念,就是全世界的男人都死絕了,我也不會再選你!」
「你跟古代那些儈子手有什麼區別?人家是一刀下去人頭落地,而你則是恨不得挖了時念的心送到另一個女人嘴裡,噁心至極!」
「不,我沒有。」裴南湛頭疼欲裂。
「有沒有的反正你都已經做了。」
「……」
「夠了!」沈萬豪不悅的聲音傳來,「你這個女人不安好心地在這裡提裴南湛的前妻,到底是什麼意思?現在是你說這些話的時候嗎?」
沈萬豪以為他也算是深諳世事的人了,卻沒想到轉頭對上這個丫頭的眼神,裡面凌凌冷光閃爍,強勢的氣場完全不輸他。
葉南傾只輕蔑道,「難怪沈大小姐卑鄙無恥,醜態畢露,原來還是父母教得好!」
「你……!」沈萬豪暴露,「你怎麼說話的?我是長輩。」
「長輩?你在我眼裡屁都不是!」
「行了,什麼也別說了。」裴母打斷,走過去將裴南湛從地上扶起來,「湛兒,這裡不是我們該待的地方,我們走吧。」
沈母慌了,「親家母,這肯定是個誤會,你放心,我保證柔柔肚子裡的孩子一定是南湛的!」
一向素養良好、溫柔謙卑的裴母,現在也早已三觀崩塌、心如死灰……
她只面無表情道:「沈柔肚子裡的孩子,愛是誰的就是誰的,這個孩子生下來,也是個累贅。」
「……」
沈柔崩潰了,一臉凌亂地坐在地上,怎麼也沒想到事情會一步步發展成這樣。
她肚子裡的孩子,引以為傲的籌碼,卻成了是裴家人口中的累贅。
那個看著她長大,對她讚不絕口的裴母,竟也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裴南湛幾乎是被裴母拖著身子一步步帶出病房的。
這些讓人震驚的真相,可怕的事實,讓他深受重創,心灰意冷。
他自以為堅定的愛意,變成了一個可笑的笑話,在心中轟然坍塌,壓下來的時候連一絲呼吸的夾縫都不留給他。
「媽,接下來我要怎麼辦?」他紅著眼眶,像個無措的孩子。
他欠念念的,好像再也還不清了。
就像葉南傾說的,就算全世界的男人都死絕了,念念再也不會回頭看他一眼了。
「湛兒啊,你……」裴母看他一眼,深嘆一口氣,艱難地擠出一句,「你忘了沈柔吧,也忘了時念。」
「忘了時念?」裴南湛愣住,「連你也要我忘了她嗎?」
「是啊,你不要再去禍害人家姑娘了。」
裴南湛像是被人從頭到尾澆了一盆冷水。<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