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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底,是她親手殺了顧肆寒!
哪怕曾經她有那麼一秒鐘心疼過他,心軟了,都不至於是今天這個樣子。
她沉默著,悔恨著,回憶著,第一次懷疑自己是不是太過於決絕了。
直到身前落下另一道陰影。
「方奕哥哥,你終於來了呀,我都等你好久了,可惜你沒親眼看見顧肆寒斷氣的樣子。」葉安雅挽著程方奕的胳膊,嬌柔地喊道。
葉南傾抬眸,對上那張她再也熟悉不過卻又覺得陌生無比的臉。
再看向兩人挽在一起的手,只覺得心臟一陣陣地抽痛。
「程方奕!你……」葉南傾的眼底一片複雜。
這麼多年來,她暗中幫助程家,讓程氏集團從雲城一個籍籍無名的小公司一舉取代顧氏成為京都四大家族之首,而連帶著葉家,也一併躋身京都,成為各家族遙不可及的存在。
這個在他面前一向溫文爾雅的男人,此刻竟是如此的陌生。
程方奕嘴角扯出一抹森然的笑,而後抬起皮鞋擦得鋥亮的腳,踢了踢倒在地上的顧肆寒,確認他是真的死了,又熟練地伸手攬住葉安雅的腰,冷漠道:「南傾,謝謝你啊,為我和安雅掃清了顧肆寒這個礙眼的東西!」
葉南傾滿目震驚。
這麼多年她之所以費盡心力地掏空顧家,拖垮顧肆寒,就是為了程方奕。
這個曾經為了救她差點連命都丟了的人,也是那個給了她新的光明和希望的人。
而葉安雅靠在程方奕懷裡,笑得嫵媚,諷刺道:
「葉南傾,你難道不知道方奕哥哥一直以來愛的人是我嗎?早在五年前我們就在一起了!」
「這些年之所以一直騙著你,不過是你還有利用價值,不然我們怎麼扳倒顧肆寒?」
「只有你才是他的軟肋啊!」
第2章 顧肆寒,我們來日方長!
葉南傾定定地看著眼前的一對男女,淚水模糊的雙眼裡,滿是不可置信。
這是……怎麼回事?
在她的幫助下,程方奕成功地爬上京都商業榜首的位置,將顧肆寒取而代之,而程家現如今也是京都富可敵國的存在。
而他對她說的那些承諾,都是謊言?
似乎是葉南傾此刻表現得過於天真,葉安雅忍不住地噗嗤一笑,而後又嬌柔地虛捂著嘴道:
「葉南傾,你不會不知道吧?一直以來你以為的那個無數次救了你,甚至讓你重見光明的那個人根本就不是方奕哥哥呢!那個時候方奕哥哥人都在國外,又如何一次次在你身邊化解危機?」
「那……」葉南傾被巨大的信息給震撼,緊跟著,細細密密的恐懼的猜測順著脊柱爬上來,讓她頭皮發麻。
「看來你已經猜到了?」葉安雅伸出手指,輕輕指了指地上早已不成人形的男人,「是顧肆寒呀。」
像是被人狠狠一錘砸中了心臟,一灘鮮血從葉南傾的口腔中噴出,巨大的震撼和悔恨壓彎了她的身子,讓她呼吸困難。
看到這一幕,葉安雅感受到了巨大的快感,笑得瘋狂:「還有一件事沒告訴你,你所謂的親生父母,也並非死在了顧家手上!」
「你說什麼?!」葉南傾原本搖搖欲墜的身子倒下,一雙眼,瞬間猩紅。
所以一直以來,她自以為的報仇,不過是一場笑話。
那個救了她,給了她希望和光明的男人,被她殘害至此?
而所謂的葉家被滅門出自顧家之手,根本就是葉安雅用來利用欺騙她的藉口。
也是,空口無憑,為什麼她單單因為葉安雅的信口之詞就認定這一切一定都是顧肆寒做的呢?
葉南傾望向眼前言笑晏晏的兩人,噁心地吐了。
葉安雅發覺葉南傾居然在嫌棄她,臉色陡然一變,看著葉南傾那張雖然慘白卻依舊美艷的不可方物的臉,心底燃起嫉妒的火,頓時揚起巴掌就扇過去。
「葉南傾,到現在你還不知好歹是吧?你現在可是連垃圾堆裡面的一隻臭蟲都不如!」
巴掌還未落下,下一秒,葉安雅被狠狠地甩飛出去。
葉南傾拿出隨身攜帶的匕首,眼底閃過一絲冷厲,精準地朝向葉安雅要害處刺去。
她並非手無縛雞之力,這一次若不是因為被人下了藥,也不至於被幾個歹人綁架!
縱然她葉南傾這輩子犯了不可饒恕的錯,該死!
而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這一切的始作俑者,也該死!
可她未親眼看見匕首插進葉安雅的身體,額頭被急速飛來的子彈射穿。
臨死前,她看見程方奕舉著槍朝她冷笑……
她悔恨地閉上了眼睛,腦海里,是初遇顧肆寒的場景。
那時的他,一身矜貴,如清風明月。
他就那麼站在陽光下,一向諱莫如深、冷淡的臉,在看見她的第一眼,卻如冰川融化,萬物復甦。
那個時候的葉南傾,還不知道隱藏在這寵溺笑容底下的,是何等熱烈而瘋狂的愛意。
顧肆寒……我後悔了。
如果給我一次重新來過的機會,我定不負你!定將這濃烈又深沉的愛意,全部回饋於你!
……
強烈的燈光直射過來。
迫使她睜開了眼睛。
眼前觥籌交錯,賓客相談甚歡的場景似乎跟記憶中的某個時刻徹底地重疊了起來。<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