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頁
穆三印象中那個事業心強、雷厲風行的主子,好像突然變成了一個沉迷於鶯鶯燕燕的俗人。
這讓穆三每天鬱鬱寡歡。
尤其是葉南傾縮在顧肆寒的懷裡得意地沖他眨眼睛的時候,他心中鬱結的不滿恨不得立刻全部發泄出來!
直到有一天,裴南湛神色怏怏推開沁園的大門。
眼前男女相擁坐在茶樹下卿卿我我的場景讓他意識到自己或許就不該來找顧肆寒喝酒。
那天陽光很好,空氣也很好。
「下午好,除了你們倆。」裴南湛緩步走過去,衝著茶樹下的兩人打招呼。
「裴南湛,你日漸消沉的樣子讓我心裡好受了許多。」葉南傾由衷地望向他。
時念不好過,你也別想好過。
「葉南傾,我想聽你一句,你老實告訴我,時念是不是來了雲城?」
「你大概是瘋了。」葉南傾憂愁地看了他一眼,「時念不可能來雲城。」
因為雲城有你這個難堪的回憶在。
「可是那天宴會,我被下藥以後,好像見到她了。」
「下藥?」葉南傾從石凳上跳下來,「那天你也被下藥了?」
「是啊,那天魚龍混雜,我這樣的俊男在人群中總歸是顯眼的,下藥嘛,這種事情我常常遇到……」裴南湛像是在訴說一件平常小事。
「你能不能說重點?誰給你下的藥?」葉南傾不耐煩地打斷他。
那天,到底有多少人在暗地裡算計?
裴南湛攤手,「我倒是查到了,給我下藥的人,是顧沉。」
那天他一杯酒下肚,剛出現不適就敏銳地察覺到自己是被人下了藥。
然後他第一反應就是往衛生間裡鑽。
中途一隻溫涼的手拉住了他,將他帶入了樓道。
偏偏樓道燈光昏暗,眼前的一切都天旋地轉。
頭疼欲裂之際,他聽到了一道跟時念無比相似的聲音:
「南湛,你自稱醫學天賦超高,可連杯中藥味都聞不出來,你真的還是以前那個裴南湛嗎?」
這句話他聽得真切,可怎麼也看不清楚說話人的臉龐。
後來他只記得,一道似有若無的玉簪花的香味在鼻尖縈繞,有人親手餵他喝下了藥,然後將昏迷不醒的他挪到了酒店柔軟的大床上,悄聲離去。
「我好久沒聽過念念的聲音了,所以我甚至都沒有能力去辨認那人到底是不是念念。」
「葉南傾,你告訴我,那人是不是念念?」裴南湛紅著眼睛望向她,像是抓著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抱歉,在這種事情上我沒法給你什麼有效的意見,你現在所經歷的一切都是你的因果,其他人總是愛莫能助的。」
「也許什麼時候功德蓋過了罪孽,那麼一切或許有豁然開朗的可能。」
「……」
這兩句話,葉南傾是在一本書上看過的,在這個時候說出來,她覺得很應景。
卻沒想到,說者無心,聽者有心。
「功德?」裴南湛醍醐灌頂的樣子,「你是說,時念一直不願意見我是還在怪我嗎?」
葉南傾:「……」
我沒這麼說過。
裴南湛突然不知道從哪裡找回了自信,激動地去握葉南傾的手,「葉南傾,你簡直是我的情感導師!以後你有病儘管來找我看,我會不遺餘力地為你治病的!」
葉南傾盯著裴南湛,不忍心打破他臉上完美的笑容,堪堪擠出兩個字:
「謝謝~」
但是我希望不要再有那麼一天。
裴南湛更用力地抓緊了葉南傾的手,「葉南傾,下次我有想不明白的問題還來找你。」
他絲毫沒注意到旁邊有一道灼熱的目光死死地盯著兩人緊緊相握的手,恨不得立刻化作一道雷射將兩隻手切開。
裴南湛還想說什麼,顧肆寒一腳將裴南湛踹開,「你最好永遠別再來沁園!」
盯著兩個保鏢將裴南湛架起來甩出去,顧肆寒牽著葉南傾往屋子裡走去。
「傾傾,我帶你去洗手。」
「……」
葉南傾拉黑了葉家所有人,唯獨忘了一個薛煒。
直到薛煒一通電話打過來:
「葉南傾,我是你舅舅啊!你奶奶自從前段時間失蹤被找到以後,一直生病住院,你都不來看一眼嗎?做人不能這麼沒有良心的啊,你把九州礦業拿走也就算了,現在對一個垂死的長輩不聞不問,是不合法的。」
「不合法?」葉南傾微微眯了眯眸子,嘴角勾起戲謔的笑意,「你一個不被施捨就喪失了生存能力的寄生蟲,跟我談法律?」
薛煒,薛雲嵐的弟弟,自打薛雲嵐跟著葉華茂暴富以後他沒少跟著沾光,仗著薛雲嵐葉家夫人的身份,翻身農奴把歌唱,從一個無業游民變成美女圍繞的有錢公子哥,享盡了榮華。
「你說什麼?」電話那頭薛煒的聲音陡然變得狂躁。
「我說……」少女眼眸微轉,話到嘴邊轉了個彎,「我說我不會忘記你的,我會好好安排你。」
「你還記得我這個舅舅啊,那就好,我就知道你這個丫頭一向心善,不會真的像她們說的那樣無情。」
「是不是無情,你很快就知道了。」葉南傾目光藏鋒。
「……」
跟曹嘉運關在一起的時間裡,王秋香被折磨得幾乎只剩下一具皮骨。<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