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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讓劉欣雨覺得十分地匪夷所思,作為張洪亮和劉欣雨這個婚約的見證人,大隊幹部們更是坐不住了。
這人是不是自我感覺太好一些,張洪亮不過只是訂親而已,居然還得經過他的同意?!
張洪亮不過是進城當了個工人,又不是什麼部隊或者軍工廠這樣的保密單位,他的婚事絕對不需要政審之類的手續。
再說劉欣雨也不怕政審,劉家是貧農,成分絕對沒有問題。
國家的政策,鄉親們也許不了解,張支書當了二十多年的支書當然了解得很清楚。
「這位王主任是吧,聽您的口氣,洪亮與誰訂親還得經過您的認可?」張支書沉著臉問道。
突然出現一個質疑的聲音,王主任眉頭一捻十分不悅地看向張支書:「你這老頭什麼人,誰許你插嘴的,鄉下人就上鄉下人,沒教養!」
這話不但把張支書氣了個倒仰,也激起了鄉親們的怒氣。
萬沒想到這個王主任說話如此沒水平,就算看不起鄉下人,也沒有當著面這麼羞辱人的。
本來他們只是覺得這位姓王的主任說得話聽起來怪怪的,到底與他們沒多大的關係,依然聚在院子外小聲議論,這下子就像捅了馬蜂窩。
張支書當了民勤大隊二十多年的支書,大隊換了好幾任隊長,就他這個支書穩如泰山,在民勤大隊極有威望也很得人心。
張支書被一個外人這般羞辱,鄉親們哪裡能忍,紛紛湧進院子,指著王主任破口大罵。
王主任應該是在廠里作威作福慣了,哪裡容得鄉下人如此無禮對待,只見他一拍桌子猛地站了起來:「都給老子住嘴,一群無知的鄉巴佬!」
鄉親們衝進來的時候,張洪亮生怕衝撞到劉欣雨,一把將劉欣雨護在身後,把她交給擔心焦慮得臉色發白的陳招娣。
現在他照顧不到劉家人的感受,他不能看著鄉親們與王主任起衝突。
鄉親們人多勢眾,王主任卻依然咄咄逼人,如果不及時阻止,事態真有可能一發不可收拾。
不管鄉親和王主任哪方面受傷,都不是他能承擔的。
雖然鄉親們衝進來是因為王主任言辭不當引起的,到底還是因為他。
王主任是什麼樣的人,張洪亮在廠里幹了六年再清楚不過。
「各位各位,給洪亮一個面子。有話好好說,千萬別動手。王主任是洪亮的領導,他教導洪亮是應該的。」張洪亮用力擠進鄉親們的包圍圈,對著鄉親抱拳作揖。
可是鄉親們的情緒哪裡是張洪亮變幾句話能夠平息的,更何況那位王主任還在繼續胡咧咧。
張大牛同樣被氣得不輕,但是王主任是兒子廠里的領導,他沒辦法與鄉親們一樣衝過去與之對罵,也十分擔心越來越激動的鄉親傷了人家城進而的幹部。
張洪亮還得回廠里去上班呢!
張大牛隻得地邊向張支書表示歉意,一邊懇求幹部們能夠出面控制一下場面。
張支書心裡的確氣得不輕,甚至恨不得鄉親們直接將王主任打一頓,可他到底當了幾十年的支書,基本的理智還是在線的。
不管這幾個城裡人來這裡目的是什麼,他也不能任由暴力事件發生,只見他猛地站起來用力一拍桌子:「都給我安靜!」
支書到底是支書,原本亂得像集市一般的院子瞬間安靜了下來。
只見張支書冷冷地看了眼王主任沉聲道:「大家退開,別傷了城裡來的貴客!」
「貴客」兩字咬得格外重。
鄉親們雖然情緒激昂,支書的話卻格外管用,很快鄉親們從王主任等人坐的那一桌退開,卻沒有離開院子,一部分人退到大隊幹部們坐的那一桌,其他人三三兩兩地散開,將王主任等人包圍其中。
看著鄉親們終於散開,張洪亮一顆緊張心緩緩落了下來,跟著王主任一起來的那兩位更是鬆了口氣,不過幾分鐘的時間,他們的後背都已經被汗濕透了。
只有那位王主任依然囂張得很。
「主任,時間不早了,咱們還是先辦事。」兩位跟著王主任一同出來辦事的同志相視一眼,由個子比較高些的那位拉了拉還在高聲謾罵的王主任提醒道。
正罵得盡興的王主任被打斷,十分不悅地哼了一聲,端起面前的酒杯喝了口酒潤了潤嗓子,「張洪亮,最近保衛處接二連三收到舉報信,舉報你玩弄女性。我代表廠保衛處押你回去接受審查。」
王主任的話如同水進了油鍋「轟」地一聲炸了起來。
張洪亮驚得睜大了眼睛,直直地盯著王主任,他想過馬麗可能不會放過他,卻沒想到會給他扣這麼大頂帽子。
劉欣雨也被驚著了,這個年代玩弄女性好像可以直接拉出去槍斃的吧。
那個馬麗太可怕了,這是得不到就毀掉嗎?
這麼大的帽子,張洪亮不能戴也不敢戴。
雖然在廠里經常有姑娘找他,也經常被廠里的大姐阿姨們提親,但是他從來沒有與任何一個姑娘單獨相處過,更不用說什麼玩弄女性,他當然要據理力爭。
王主任此行只是為了給馬麗出氣,根本沒有什麼證據能證明張洪亮玩弄女性,甚至所謂的舉報信都是假的。
在張洪亮的據理力爭面前,他的說辭就顯得十分蒼白。
鄉親們在短暫的震驚之後,也從雙方的對質中,察覺到所謂的玩弄女性不過是個陰謀,紛紛上前為張洪亮做證。<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