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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列車有些晚點,到京城的時間已經差不多下午三點半了。
等回到暢春巷,當然是麻利地燒水洗澡。
用掉了好幾鍋開水,才把全身上下洗清爽,這時已經六點多了。
夏季的天黑得晚,雖然已經六點多,離日落還有一個多小時。
劉欣雨收拾好自己,背著雙肩包騎上自行車往學校去。
這次的口譯工作雖然是設備引進司直接給她打的電話,但是這事系裡應該也是知道的,似乎京大還有其他同學參與這項工作,因此劉欣雨打算去找系主任了解一下情況,免得明天手忙腳亂。
這會是飯點,劉欣雨當然不會這個時間去系主任家。
在學校西門找了家麵館,吃了頓簡單的晚飯,又繞到蕭敗家子的那座四合院看了看,發現四合院裡似乎住了人,心裡不由大驚。
到底發現了什麼?
她離京也不過只有大半個月而已!
劉欣雨繞到四合院大門前,下了自行車伸頭向裡面張望,確實住人了,院子裡搭了曬衣架。晾著的衣服正滴著水呢!
「哎,你誰啊?鬼鬼祟祟的幹啥呢?!」不等劉欣雨看到裡面的人,身後傳來一個不太和善的聲音。
劉欣雨後頭一看,是個與自己差不多年齡的小姑娘,正滿臉不高興地瞪著自己。
雖然不知道這姑娘是什麼人,有一點可以肯定,她應該住這裡,否則不至於對自己如此不善。
劉欣雨淡淡一笑道:「我住在前面暢春巷,路過。」
「路過?那你停伸著脖子往裡看啥?」姑娘有些不依不饒。
「這裡是哪個保密單位,不能看嗎?」劉欣雨挑眉看著姑娘,驚訝地問道。
就算與辛雨時期有些出入,這裡也不可能是什麼保密單位,哪個保密單位會在院子裡搭曬衣架的?
姑娘眉頭一捻,顯然對劉欣雨的反問極為不滿:「你這人怎麼這樣,這裡雖然不是什麼保密單位,卻是私人房屋。你這樣我可以告你私闖民宅,讓公安把你抓去坐牢。」
劉欣雨不由呵呵笑了起來。
難不成她是被嚇大的,還私宅民闖!
雖然她的確站在四合院的門口,但是她站在卻公共道路上,離門還遠著呢!
姑娘被劉欣雨笑得有些惱羞成怒,伸手就要推劉欣雨。
正在這時從四合院裡走出一個文質彬彬帶著金絲眼鏡的中年男子,對著姑娘喝道:「蕭敏,你給老子住手,要是再給老子惹禍就滾回鄉下去!」
蕭敏?姓蕭的!
那麼這個中年人應該就是傳說中的蕭敗家子了!
看著倒是文質彬彬的,像個文化人,說起話來卻特像街頭混混。
劉欣雨不由在心裡暗自搖了搖頭,難怪最後成了京城有名的的敗家子!
蕭敏被那麼一喝,收回手用力一甩,對著劉欣雨「哼」了一聲,蹬蹬蹬跑進了四合院。
「不好意思,小姑娘,我女兒不懂事,驚到你了。」蕭某人對著劉欣雨道了聲歉,這個時候倒有幾份文化人或者說京城貴公子的模樣。
劉欣雨淡然一笑道:「沒事,倒也不能完全怪剛才那位姐姐。實在是因為這院子關了快一年了,突然有人住,讓我心生好奇停下來看了看。所謂好奇害死貓,說的就是今天這樣子的吧。」
許是覺得劉欣雨說話風趣,蕭某人沒有馬上進去,而且笑盈盈地解釋了幾句。
原來蕭敗家子前些放去西北勞動改造,前妻與之離婚帶著幾個孩子回了南方,據說前妻和幾個孩子在前幾年全都偷渡去了港城。
蕭敗家子在鄉下與個帶著女兒的寡婦組成了新的家庭,又生了個兒子,現在才五歲,而蕭敏正是寡婦帶來的女兒。
蕭敗家子早兩年前就回京城來了,直到半個月前才接了妻兒回京城。
原來住的地方是個大雜院,人多口雜,剛在那裡住了兩天,脾氣暴躁的蕭敏就與人吵了好幾架,甚至還與人打過架,昨天更是將人的腿給打骨折了。
蕭敗家子沒辦法,只得帶著一家人暫時住進四合院。
當然蕭敗家子不可能將詳細的原因告訴劉欣雨。
此時的劉欣雨只知道蕭敗家子將妻兒接回京城,以後將以四合院為家。
這與辛雨時期似乎有相當大的出入。
如果蕭敗家子以四合院為家,他還會賣這座四合院嗎?
劉欣雨帶著一肚子的疑問離開四合院,慢悠悠地往學校去。
在蕭敗家子的四合院耽誤了點時間,到系主任家的時候已經快八點了。
「以為你還沒回來呢!今天剛到的吧,路上還順利嗎?」系主任親自給劉欣雨倒了杯涼茶,嘴裡關切地問道。
劉欣雨嫣然一笑道:「嗯,下午剛到。路上很順利,雖然沒簽到座位,上車隨便坐坐就撈了個靠窗的位置。」
系主任搖頭嘆息:「那你可真是幸運!我們也是昨天才從北湖回來,站了七、八站才有座位!」
在運力不足的年代,只要不是公事,像系主任這樣的級別一樣得自己買票。
閒聊了幾句之後,系主任就將明天開始的口譯任務的主要情況給劉欣雨做了介紹。
原來這次引進司將要引進的了一套大型化肥生產裝置,已經與這家德國大公司商談了半數,現在正處於關鍵時刻。<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