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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還是睡覺吧。
本以為會睡不著,結果好像也沒能想多少心事,不得不就睡著了。
第二天,劉欣雨還在蒙頭大睡,劉新菊就起來了。
她太擔心水缸里的黃鱔了,等她發現黃鱔全都好好的,興奮地跑回睡房,硬是把劉欣雨搖醒:「欣雨姐,沒死,一條都沒死!」
「什麼死啊活的!」劉欣雨有點起床氣,皺著眉一邊嘟噥,一邊迷迷糊糊地抬起手腕想看看時間,突然想起自己已經穿成了另外一個人,哪裡還有手錶呢,不由扶額嘆了口氣。
劉新菊這時才想起劉欣雨的起床氣,雖然知道劉欣雨肯定不高興,依然擋不住心裡的那股子興奮:「黃鱔啊,全活的,一條都沒死呢!」
劉欣雨在床上滾了兩下,終是敵不過異常興奮的劉新菊,只得打消繼續再睡的念頭,坐了起來看了看外面:「你起這麼早就是為了看黃鱔?黃鱔很好養活,哪裡那麼容易就死了。」
劉新菊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卻還是十分開心,對著劉欣雨嘻嘻直笑。
劉欣雨伸手戳了戳劉新菊的大腦門,嗔道:「看你笑得像個小傻子!」
「開心啊!我還沒吃過黃鱔呢,就是不知道咱奶給不給吃。」劉新菊吸了下口水,有些擔心陳招娣會像以前偷偷地把這些黃鱔換成糧食。
劉欣雨手上不由地一頓,說真的她並不很稀罕吃黃鱔。
之所以勾劉新菊抓黃鱔,也只是想著能用黃鱔換些糧食,畢竟那種紅薯飯實在有些難以下口。
劉新菊這麼一說,倒是有些心疼這個小堂妹,覺得應該稍稍改變一下計劃。
就算即將恢復高考,要離開這個地方,總還得大半年。
既然占據了這個身體,又接收了劉青山、張彩月的傳承,就得為這個家做些貢獻,至少讓爺奶的生活有所改善,日子不再過得像現在這麼辛苦和艱難。
不過劉欣雨心裡還是有些好奇,在她的記憶里,雖然劉青山與父母弟弟一家不十分親近,但是每到這個季節,劉青山還是會送些魚蝦黃鱔之類過去,劉新菊怎麼會沒有吃過黃鱔呢?
不應該啊!
雖然爺奶和二叔二嬸都有些重男輕女,但是是比起村裡的大多數人家還是要好得多,至少不會太苛刻劉新菊。
「你從來沒吃過黃鱔?」劉欣雨一邊洗漱一邊問道。
劉新菊點了點頭:「嗯,每次大伯送來的黃鱔,都被奶換糧食了。」
劉欣雨更覺心酸,看來對這個年代農村貧困程度的了解,只憑原來的那些記憶是遠遠不夠的,而爺奶和二叔他們的日子過得實在不輕鬆。
不過想想也沒什麼好奇怪的,雖說有四個人下地爭工分,卻要養四個孩子,其他三個還要讀書,這個年代還沒開始九年義務教育,就算上小學也是要教學費的。
難怪王三妹不打算讓劉新菊繼續讀書了呢!
看著圍著自己團團轉,眼睛裡時不時冒著羨慕的劉新菊,再想想眼含淚水時而期待時而譴責地看著自己的陳招娣,劉欣雨更加覺得自己應該為這個家做點什麼。
劉欣雨暗自下了決心,抬頭看見劉新菊正將她自己昨天晚上換下洗乾淨的的衣服從曬衣繩上拿下來,不由好奇地問道:「衣服幹了?」
「沒幹透還有一點點潮。我得把身上的衣服換下來,趕緊回去帶小弟,我媽今天要上工。」劉新菊一邊說著一邊往睡房走去。
劉欣雨連忙伸手拉住她:「換什麼衣服!你身上這身衣服,本就是我穿不上的!就穿這身回去。手上的掛回去,曬乾了再穿。」
劉新菊的眼睛唰地亮了八度:「欣雨姐,這衣服真的給我了?」
劉欣雨對著劉新菊翻了個白眼:「真的真的,比珍珠還要真!」
說著搶過劉新菊手上的衣服,在曬衣繩上重新晾好:「行了,趕緊地回家去吧。」
目送劉新菊蹦蹦跳跳遠去,劉欣雨也不急著去做早飯,乾脆回睡房整理起衣櫃。
這一整理,劉欣雨都被震驚到了。
數量很多。除了劉欣雨睡房的衣櫃,在衣櫃旁邊還有兩隻大樟木箱子,裡面裝的是劉欣雨已經穿不了的衣服。幾乎沒有一件衣服帶有補丁。
這在這個年代幾乎是不可能的。
張家的條件在民勤大隊已經算得上數一數二的富裕,張紅芸平時穿的衣服,也是帶著補丁的。
可見劉欣雨真的是劉青山的掌上明珠,是被劉青山富養著長大的。
這麼多的衣服,光靠父女倆的布票肯定是遠遠不夠的,也不知劉青山到底是怎麼實現劉欣雨的穿衣自由的。
當然這些衣服對於現在的劉欣雨而言,無論面料還有款式實在是又差又土。
但是在這個年代真的已經很不錯了,至少在民勤大隊這十里八鄉應該是數一數二的佼佼者。
在心裡長長地嘆了口氣,連劉欣雨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為何嘆氣,只覺得有股子氣悶得心裡很難受。
劉欣雨本來打算將所有的衣服都看一遍,把那些穿不上的衣服全部整理出來,或給劉新菊或給張紅芸,只是才整理了不到五分之一,就聽到陳招娣的聲音:「欣雨,吃飯了!」
「哎呀,你怎麼把縫紉機機給搗鼓出來了。」顯然陳招娣進了堂屋看到了縫紉機。
想到縫紉機上還放著替張紅芸裁剪好沒來得及做的的布料,劉欣雨連忙放下手中正在整理的衣服從睡房出來:「芸芸讓我幫她做件衣服,堂屋比睡房裡亮堂,就把縫紉機搬出來了。」<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