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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琰擠了過來。
「小雲兒,下來玩唄!」
「我爹抱著我可以看得更遠。」陸芷雲回答道,「你找我哥玩就行了,管我做什麼?」
范琰看了一眼『小號的陸羿』,嘟囔道:「看見你哥那張臭臉感覺就像看見上書房的夫子,下一刻就要被抓回去讀書識字了。」
陸少羽掃了范琰一眼。
「對了,你那個小舅舅呢?」范琰環住陸少羽的肩膀,「怎麼沒有跟你在一起?」
「他一大早就被朋友拉去玩了。」
慕正涵的朋友還挺多的,不像陸少羽這樣沒有人緣。
當然了,最主要還是陸少羽性子太冷,又因為他是縣令大人的兒子,平時還有神童之名,與普通的孩子差別太大了,大家覺得跟他一起玩有壓力,所以也就沒有叫他了。
「沒事,別哭,哥哥陪你。」范琰拉著陸少羽擠進人群中。
陸少羽沒有防範,就這樣被他拖走了。
「誒……」慕思雨想要阻止。
陸羿拉住她:「別擔心,派兩個人跟著就是了,讓他們自己玩。」
雜耍團隊的確是從西域來的。
陸羿等人過來時,四周的人紛紛讓開一條道,給他們騰了一個空位出來。
「大人……」
百姓們紛紛行禮。
「大家只當我們是普通人,不用管我們。」陸羿說道,「繼續看……」
小攤前,溫文崧伸手拿起一支簪子,正好有另一隻手也伸過來,也拿住了那支簪子的另一頭。
溫文崧回頭,看見了一張清麗的容顏。
「霍姑娘。」
霍雲秀見著溫文崧,眼裡閃過羞澀:「溫大人。」
「姑娘請。」溫文崧把簪子遞給她。
霍雲秀更加不好意思:「大人先看中的,還是大人買吧!」
「好。」溫文崧掏出銀錢遞給老闆。
霍雲秀有些失望地看了一眼那支簪子,轉身準備離開。
「霍姑娘。」
溫文崧叫住霍雲秀。
霍雲秀看過來:「溫大人還有事嗎?」
「這支簪子送給姑娘。」溫文崧遞給霍雲秀。
霍雲秀臉頰一燙,擺手說道:「不可,無功不受祿。」
「其實我原本買來就是送給姑娘,既然今天在這裡遇見了,那也是有緣。」溫文崧道。
「送給我?為何?」
「近日我找姑娘做了不少衣服,雖然姑娘沒說,但是我知道全都是按最低價收的,姑娘如此好意,在下也想感謝一下姑娘。」溫文崧有些不好意思,「當然了,最重要的是這支簪子與姑娘相配。我見著它的那一刻,想的就是姑娘戴上它必然好看。」
霍雲秀的臉頰更紅了。
溫文崧拿著簪子上前:「我替姑娘戴上。」
「我……」
霍雲秀絞著手帕。
溫文崧把髮簪插在霍雲秀的發間。
「果然與姑娘很相配。」溫文崧用欣賞的眼神看著霍雲秀的頭髮。
霍雲秀說道:「謝謝。」
「今日真熱鬧,姑娘一個人嗎?」
「我與姐妹們被擠散了。」
「那……姑娘要是不嫌棄的話,不如結伴逛逛怎麼樣?我也是一個人。」
「好。」霍雲秀垂眸。
一個小孩從對面跑過來。
溫文崧拉住霍雲秀的手臂,往旁邊拽了一下:「小心。」
小孩從他們的旁邊跑過去。
霍雲秀整個人落入溫文崧的懷裡。
那一刻,仿佛天地間的一切都靜止了,他們只能感覺到彼此的存在。
「你沒事吧?」溫文崧的聲音在霍雲秀的耳邊響起。
霍雲秀像是被燙著似的連忙抽身退後。
「我,我先走了。」霍雲秀說完,跑了。
溫文崧滿臉懊惱。
剛才應該注意分寸的,現在好了,被嚇跑了。
范虞坐在房頂上,看著街道上的行人。
霍雲秀和溫文崧的互動被她看在眼裡。
她拿著酒壺,一口一口地喝著,臉頰紅得像黃昏時的落霞,好看是好看,透著肅穆和悲涼。
左雲虎坐在她的對面。
此時他已經捲起衣袖,袍擺被他捲起來扎在腰間,好好的一身文人裝扮又變成了不倫不類的樣子。
「怎麼樣?這裡是不是很好?」
「是很好,滬北城的一切映入眼帘。」范虞說道,「謝謝你,你有心了。」
「我去過許多地方,滬北城是最好的居處。」左雲虎說道,「這裡很不錯。最重要的是……」
在這裡遇見了她。
「不知不覺中,雲秀居然到了適婚的年紀,也有翩翩公子為博她一笑而費盡心機了。」范虞說道,「總感覺收下她的時候是昨天,那時候她才十歲,正是一個什麼也不懂的孩子。」
「你的年紀也不大,那時候你多大?」左雲虎問。
「二十歲。」范虞說道,「我已經是個老姑娘了。」
「誰說的?你才不老。」左雲虎說道。
「雲秀是被家人賣掉的。那時候她跪在那裡,頭上被插著一根草。我從來沒有見過那麼平靜的眼睛,仿佛什麼都不在乎。」
左雲虎看著范虞說著前塵往事。
范虞說霍雲秀時,她的眼睛裡滿是憂傷。他總覺得她說的不是別人,而是她自己。她在描述那樣悲傷又絕望的自己。<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