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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肅躺在那裡,不時想伸手抓搔身上的紅疹,但是僕人按住他的手不讓他亂碰,他覺得難受,眼睛裡滿是淚花兒,眼瞧著就要忍不住哭泣了。
不管他多麼早熟懂事,終究只是一個幾歲的孩子。要不是平時趙雲煙對他說『哭泣是最無用的東西』,他早就像普通的孩子那樣大哭起來。
僕人說道:「御醫來看過小公子,說這是一種傳染病,也不知道是怎麼傳染的,偏就咱們小公子和陸府的小公子被傳染上了。」
「御醫在哪裡?」
「在隔壁。」
范琰抱著范肅來到隔壁。
蘇芳華慢慢地跟了上去。
從始至終,她沒有表現出任何心疼和擔憂。
不過,她這樣的反應才是正常的,要是她真的表現得不同,只怕在場的都會懷疑到她的頭上。
砰!門從外面推開。
范琰抱著范肅走進去。
幾雙眼睛回頭看過來。
范琰嚴肅地說道:「聽說御醫在這裡,本王帶著生病的犬子不請自來,還請各位見諒。皇兄,恕皇弟抱著孩子,無法向你行禮。」
「你也知道失禮,那抱著孩子亂跑什麼?」范元溪銳利地看著他,「莫不是擔心我們不管你那孩子?那倒不必擔心,御醫正要想辦法,不會不管他。」
「陸大人的孩子畢竟還小,無法配合御醫的診治。肅兒雖小,但是能夠完整地表達自己的感覺,御醫不如從他這裡調查病因。」
范琰說完,抱著范肅走向大床,把他放在床上坐著。
陸少漓在搖籃里,床是空著的,倒也不影響什麼。
御醫剛喝了點酒,發生這件事情,酒意都被嚇跑了。
他偷偷地看了一眼范元溪,見後者沒有說什麼,知道這是默認了,便開始從范肅的身上找病因。
「小公子,你說說今天吃了什麼,碰了什麼,總之越詳細越好,把你能想起來的都說出來。」御醫問道。
范肅雖小,但是說話卻非常有條理,而且記憶力還不錯,果然從早上起床開始說起,把能想起來的每個細節都告訴了御醫,一直說到發病的時候。
「小公子可有與陸軒大人的小公子接觸過?」御醫問。
范肅搖頭。
「沒有接觸,那他們被傳染的東西必是不一樣的。陸小公子才這麼大點,接觸的除了奶娘就是自己的家人……」
「剛才我們很多人摸過他。」上官錦繡說道,「不會是因為我們當中的誰沾染了髒東西,所以才害得這么小的孩子得了病吧?」
范元溪回頭看旁邊的上官錦繡。
從剛才開始她便很認真地聽御醫說話,看陸少漓的眼神也是非常擔憂的。
眼神不會騙人,她是真的擔心這個孩子,像極了這個孩子的家人。
「怎麼不說皇后娘娘還送了他一個金鎖,指不定是那金鎖有問題。」蘇芳華陰陽怪氣地說道。
陸家眾人和范元溪看向蘇芳華。
范琰瞪了蘇芳華一眼:「你不說話沒有人把你當啞巴。」
「我只是實話實說。不是要查原因嗎?當然每一個細節都不能忽略了。」蘇芳華指著陸少漓胸前的金鎖,「諾,東西還掛在那裡的,怎麼不查一下?」
御醫哪敢查啊?
除非他活得不耐煩了。
那可是皇后娘娘賜的金鎖。要是真查出什麼,他也不敢說。
「既然煊王妃有疑慮,那就打消她的疑慮。御醫,你只管查,本宮不會為難你。」上官錦繡氣憤地說道。
范元溪與陸羿相視一眼。
剛出生的孩子莫名其妙得了病,巧合的是與他同時得病的居然是煊王府的小公子,要是這件事情真查出與皇后有關係,那就是與他這個皇帝有關係了。
皇帝和皇后兩人一體,皇后做的事情就會是皇帝默認的。
陸羿看向陸軒和蘇知柳。
不管怎麼樣,現在最要緊的是查出病因,先治好孩子。要是真有人借著孩子使手段,那就不要怪他不客氣了。
「御醫,查吧!」陸羿淡道。
陸軒回頭,驚訝地看著陸羿。
大哥居然說查皇后娘娘的金鎖,這是……
御醫騎虎難下,只有取下金鎖,先聞了聞,再將金鎖放在水裡清洗,再用一種藥粉灑在水裡。
「這……這金鎖的確有問題。」
上官錦繡震驚:「怎麼可能?」
蘇芳華嗤笑:「皇后娘娘,這下子你沒話說了吧?」
上官錦繡緊張地看著慕思雨和蘇知柳:「不是我,我為什麼要對一個孩子下手?」
「先別急。」慕思雨拉住上官錦繡,「我們相信你的為人。現在先照顧好孩子,別的再查。」
「陸軒這兒子是因為金鎖,那煊王的兒子是因為什麼?」范元溪問。
「小公子,你今天可有碰過這個金鎖?」御醫問。
范肅緊張地看了范琰一眼,說道:「我在玩的時候撞見了一位姑姑,姑姑手裡抱著一個盒子,盒子掉下來就是這個金鎖,我把金鎖撿起來給她。」
「看來事情真是因為這個金鎖。」陸羿說道。
「怎麼會這樣?」上官錦繡抓著手帕。「那這是什麼病?」
「既然找到了禍緣,下官會通過金鎖留下的毒液配出藥來。」御醫說道。
「交給你了。」范元溪說道,「先救人,別的交給小陸大人吧!」<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