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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氏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把想說的話咽下去。
這次的事情真是丟死人了,在她六神無主的時候,是她以前最討厭的人給了她幫助,這讓她的心裡產生了前所未有的羞愧。
「以前是我的錯,我不該小家子氣,總是找你的麻煩。」張氏對柳九竹說道。
「算了,以前的事情就當沒有發生過,我不是小氣的人,你也不用放在心上。」柳九竹說道,「不過嬸子,遠親不如近鄰,以後大家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就算真發生了什麼矛盾的事情,也得和和氣氣的,可不能再下黑手。」
「我明白,我明白。」
張氏送楊青絲和柳九竹出去。
看著他們走進隔壁的院子,正準備回自己家裡,從旁邊走來一個神神叨叨的婦人。那婦人拉著張氏說道:「你知不知道新縣令是誰?」
張氏現在滿腦子只有兒子的事情,根本不想聽這些與自己無關的事情。
她不耐煩地掙脫出自己的手臂,一副沒心情搭理那婦人的樣子。
那婦人湊過來,繼續說道:「新縣令姓陸,你見過好幾次了。他的夫人你也見過,就是剛才從你家走出去的那個小姑娘。」
「你是說……」
「沒錯,就是你鄰居。」
張氏震驚不已:「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好幾天了吧!」那婦人說道,「你說說,堂堂一個縣令夫人居然跟我們住在這麼狹小的地方,這是故意扮清廉還是蒙蔽我們?」
「以前她就住在這裡,現在住在這裡有什麼不對嗎?這房子是她買下來的,本來就屬於他們家的產業。」
「你不是和他們家不合嗎?今天怎麼向著他們?」那婦人見挑撥不成,面子有些掛不住。「這裡又沒有別人,裝給誰看呢?」
「我還有事情,沒空招呼你,你快回去吧!」
「等一下,我聽說你家出事了。」那婦人又湊過來,用古怪的眼神打量著她家方向,「你兒子染上了不乾淨的病,是不是真的?」
「滾出去!」張氏憤怒地喊道。
那婦人打了個顫,乾笑道:「我就是隨口一問,你不想說就不說唄,沒必要鬧得這麼難看吧?」
「滾啊!」張氏抓起旁邊的東西砸過去。
那婦人連忙跑了。
等她跑遠了,這才對著張氏的方向呸了一聲:「裝什麼裝?王石柱乾的那些事情我們這裡的人都知道了。有些人啊,平時看著挺老實的,沒想到是這種人。幸好當初相看我家閨女的時候,我家沒看上。要不然現在連我閨女都要受連累。」
張氏端著一盆髒水跑出來。
那婦人見狀,撒腿就跑,就怕被那洗腳水濺到了。
柳九竹和楊青絲以為這件事情告一段落,然而張氏當天烙了餅給她們送過來,再看她誠惶誠恐的樣子,不像是來道謝的,更像是來賠罪的。
「嬸子,我們已經接受你的謝意,你家裡的事情還等著你處理,我們這裡就不用你分心了。」
「好,好。那民婦就告退了。」
張氏走後,楊青絲說道:「我大概知道她為什麼這樣了。」
「為什麼?」
「因為你男人的身份變了,你的身份也跟著水漲船高。按規矩來說,你是縣令夫人,以後就是這裡的衣食父母。」
柳九竹說道:「我不覺得我現在和以前有什麼不同,夫君和以前有什麼不同。好了,不說這些了,快來看看我新做出來的香胰子。」
柳九竹繼續做生意。
陸少璟繼續在官場上浮沉。
隔壁那邊有了新動靜,但是因為沒有再做妖,所以她也不是很關注。
偶爾聽府里的下人提過,說是那位張氏為一個年輕貌美的花魁贖身,那花魁本身藏了私房銀子,現在被張氏贖身出來,為了感激張氏,不僅找大夫給自己開了最好的藥,也把王石柱的那份一起付了,這才讓張氏的心裡好受了些。
關於那位花魁和王石柱的故事,柳九竹在做新品的時候也聽僕人們當成故事說起過。
王石柱剛開始找活兒乾的時候,因為大字不識幾個,那些輕鬆的活兒根本輪不到他做。如果只做夥計或者學徒,又賺不了多少錢。經這幾番打聽,他知道醉煙閣招長工,月薪非常高,絕對比在別的地方當長工或者學徒要好,就跟著去報名了。
當他進入醉煙樓才知道自己入了火坑。
所謂的長工,其實就是收拾那些逃跑姑娘的工具。
醉煙樓不是什么正經地方,在這裡出現的姑娘有一半是被人賣過來的,另一半則是從人牙子那裡進貨。
正經人家的姑娘哪裡願意幹這種營生,於是她們會一哭二鬧三上吊。那種烈性女子還真有可能上吊,而不是嚇唬人的。遇見這種『難纏』的姑娘,那就必須用點非常手段。
王石柱進入醉煙樓,他就變成『非常手段』之一。
那個叫李凝香的姑娘原本是富貴人家的姑娘,因為家裡生意破產了,爹爹死在了土匪的刀下。爹爹死後,她就被後娘賣了一個高價,就為了還清債目。
李凝香明白,就算沒有那些帳目,一旦爹爹這個護身符不見了,那她在這個家裡的地位也不好使了。
被賣到醉煙樓之後,李凝香死活不願意接客。
老鴇用盡手段威逼利誘,她就是不上當。老鴇發怒了,直接把她交給王石柱,還非要王石柱要了她的清白身體。<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