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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是在哪裡啊?」童氏還沒有進過慕思雨住的房間,所以沒有認出來。
房間裡除了慕正涵之外,還有陸芷雲那可愛的小人兒擔憂地看著自己。童氏記得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不明白現在是什麼情況。
慕思雨端著熬好的藥走進來。
那藥是剛才她把許久沒用的爐子搬出來慢慢地煎的。現在她醒過來,正好可以把藥喝了。
「娘,先喝藥吧!你想知道的等會兒給你慢慢說。」慕思雨說道。
「雨丫頭。」童氏虛弱地說道:「我這是在你家?」
「先喝藥。」慕思雨拿勺子餵她。
童氏只覺被燙的地方火辣辣的疼,身上也動彈不得。
她聽話地喝著藥。
喝完了藥,她眼巴巴地看著慕思雨,等著她兌現承諾。
慕思雨擦了擦她嘴角的藥漬,說道:「我給細細說來,你不要動氣,也不要難受。」
「你說吧!」童氏平靜地說道:「是不是你奶奶把我趕出來了?」
慕思雨淡淡地說道:「這次趕你出來的不僅僅是蔣老太太,還有你的丈夫慕大山。他寫了休書,把你和涵弟都趕出來了。」
童氏瞪大眼睛:「不可能。」
慕思雨看嚮慕正涵:「你給娘說。」
慕正涵抹了一把眼淚,怨憤地說道:「娘,姐姐說的是真的。他不要你了,也不要我了。朱大夫說要花銀子給你治傷,奶……蔣大娘說沒有銀子,讓他把你休棄了,到時候給他找個年輕漂亮的重新生個大胖小子。他答應了,當場在村長和鄉親們的見證下籤下了休書和斷絕文書。娘,以後我們和慕家沒有關係了。」
第30章 他怎可不要我
「不可能的。」童氏搖頭,掙扎著要起來。「我要去問他,要親耳聽見他說。這麼多年的夫妻情份,怎麼說不要我就不要我?」
慕思雨皺了皺眉,臉上滿是不悅:「你還找他做什麼?雖說休棄你是蔣老太太挑唆的,但是他要是真的在意你,豈是幾句挑唆就能破壞的?說到底他本身就無情。這樣的男人你還上趕著要,你圖他什麼?圖你白天累死累活做農活兒,晚上還要給他洗腳按摩嗎?」
「雨丫頭,你不懂。我十六歲便嫁給了你爹,為他生兒育女,為他操持家務。我的人生便是為他存在的。現在他怎可不要我?我做錯了什麼?我想聽他親口告訴我做錯了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童氏一動,燙傷再次發作,臉色蒼白得厲害。
「娘,你想回去,我卻從來沒有想過回去。這次能擺脫他們,我打從心裡開心。說句讓你生氣的話,現在就算讓我去街上乞討,我也不會回到那個家。那是大伯的家,是堂哥堂姐的家,不是我們母子的家。我們在那個家就是奴僕。娘,你要是回去,以後就見不著兒子了。」慕正涵的眼裡滿是冷漠。
說完,他轉身朝外面跑去。
童氏緊張地叫著他的名字:「涵兒。」
慕思雨說道:「涵兒這些年受了不少委屈。你身為他的母親,為什麼就不為他考慮?同是慕家的子孫,為什麼一個可以上學堂,一個不僅在家裡天天干農活兒,還要被當作僕人般打罵?別人都說『為母者,為子謀深遠』,你的深遠呢?你的謀呢?」
說完慕思雨對旁邊的陸芷雲說道:「小雲兒,咱們去吃早飯。」
陸芷雲擔憂地看著童氏:「姥姥,雲兒等會兒來陪你說話。你別難過了。」
慕思雨摸了摸陸芷雲的腦袋:「小雲兒真乖。」
餅烙了一半,此時有些涼了,她讓陸少羽繼續燒火,她把剩下的餅烙完再把涼掉的餅翻炒了幾下。
早飯是蔥油餅和玉米糊糊。慕思雨把早飯盛好,讓其他人先吃,她出去找慕正涵。
慕正涵並沒有跑遠。雖說剛才衝動發了脾氣,但是畢竟年紀還小,並不知道離開這裡還能去哪裡,總不能真的去大街上乞討。
慕思雨找到他的時候,他正坐在樹下哭鼻子。
「哭夠了就回去吃早飯。」慕思雨對不遠處的慕正涵說道:「我知道你在委屈什麼。娘的性子本來就軟弱,你想她馬上接受這件事情是不可能的。不過她現在燙傷嚴重,又有些內傷,沒有半個月根本下不了床。趁著她下不了床的這段時間,我們有充足的時間勸服她。」
「她要是執意回慕家呢?」慕正涵抽泣。
「不可能的。」慕思雨說道:「她長期受到慕家人虧待,骨子裡產生了一種奴性。不過在陸家呆一段時間她就會知道不是那樣過日子的。那樣憋屈的日子就是一種折磨。真正的生活應該是大家都開開心心的,而不是睜開眼睛被罵,閉上眼睛之前還是被罵。」
慕正涵沉默。
不過哭泣的聲音小了,顯然是聽進去了。
「好了,以後有姐姐陪著你,不用什麼事情都自己扛著。走吧!你擔心的事情我是不會讓它發生的。」慕思雨走過去,朝他伸出手。
慕正涵抬頭看向她:「你……跟以前不一樣了。」
「慕家那樣的環境能養出什麼好果子?離了那家,我耳根子清淨了,腦子也清醒了,當然知道之前的那些做法有多蠢了。以後我們好好過日子,不用管他們那家子的糟心事兒。」慕思雨說道:「以前我不是一個好姐姐,以後我罩你,誰也不能再欺負你。」<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