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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立晟看向楊青絲的髮髻,驚訝道:「楊姑娘嫁人了?」
「對呀!」柳九竹說道,「唐老闆要是沒有離開,她還想請你喝喜酒的。」
「這個簡單,今天晚上補上,正好我也想念這裡的小菜了。」唐立晟說道,「當然了,鍾夫人的新婚禮物也得備上。」
「那我就謝謝唐老闆了。」
隔壁的張氏聽著那有說有笑的聲音,呸了一聲:「還說不是狐媚子,家裡總是出現野男人,還跟著野男人有說有笑的,真不知道她們男人的頭上戴了多少綠帽子。」
王石柱回來就聽見張氏嘀咕的聲音,皺了皺眉頭:「娘,不是說了不要胡說嗎?」
「我哪有胡說?」張氏指了指隔壁,「你聽聽這聲音,我哪有說錯?」
「哪家沒個朋友?人家朋友正常來往,你不要再亂說話了。」王石柱說道。
「知道了,你就只知道幫著外人。」張氏不高興,不過很快,她發現王石柱的臉色不對勁,說道:「兒子,你是不是太累了?要不休息幾天,這幾天不要幹活了。」
「我休息一會兒就沒事了,今天晚上我不吃了,你自己吃飯吧!」王石柱說著,推開門走進房間。
張氏這個時候顧不得八卦別人的事情了,滿腦子都是王石柱慘白的臉。她想著王石柱太辛苦了,應該好好給他補補身體,於是提著菜籃子出門了。
「張嬸,張嬸……」
張氏看見來人,冷著臉說道:「咋了?」
「張嬸,我是春花啊,你忘了?」
「我沒忘。」張氏不耐煩地說道,「當初說好的把你侄女嫁給我兒子,你轉頭就反悔了,這筆帳我到現在還記著呢!」
「哎喲喂,天地良心,真是冤死我了。」於春花朝四周看了看,神秘兮兮地說道,「你當我不想把侄女嫁給你兒子?我們這麼多年的姐妹,答應好的事情怎麼可能反悔?」
「你不是反悔了?」張氏尖著嗓子囔道。
「那是因為你兒子不願意娶啊!」於春花說道,「你兒子找到我侄女,說他不會娶她的,如果她嫁過來的話就只有守活寡。你聽聽這說的是什麼話啊?我那侄女可是我們村里最好看的姑娘,不知道多少人爭著想娶她呢,你家兒子還看不上。」
「真的?」
「我要是說了半個字的假話,就讓我不得好死。」於春花舉起手指,做了個發誓的手勢。
「這個臭小子,真是腦子有包。」張氏說道,「我回去收拾他。」
「行了吧,你還收拾他呢,就算你兒子想娶我們家侄女,我們也不可能把我侄女嫁給你兒子了。」
「為嘛?我兒子每個月一兩銀子的工錢,難道還差了?」
「你知不知道你兒子在哪裡做工?」
「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在一個員外家裡。」張氏說道,「那員外出手還挺大方的,有時候還會賞他一點沒吃完的飯菜,那個香啊,我差點把舌頭都吞了。」
「當然香了,醉煙樓的飯菜在咱們這裡是一絕,能不香嗎?」
「你說什麼?」
「我說你兒子在醉煙樓做工。」
「放屁,我兒子怎麼可能在那裡做工?」張氏氣急敗壞,拿起地上的棍子向於春花招呼,「你這個死老婆子,我說怎麼這麼好心跟我打招呼,原來故意想污我兒子的名聲。我打死你這個死老婆子,看你還亂不亂說話。」
於春花躲閃不及,吃了張氏一棍子。
她也惱了,剛才和張氏說話還神神叨叨的,一副害怕別人聽見的樣子,現在也不怕別人聽見了,粗著嗓門喊道:「我說姓張的,你這個老虔婆,老娘好心告訴你這件事情,讓你勸著你兒子,你還不識好歹。行,你就讓你兒子在裡面呆著吧,哪天要是染了一身的病,看你怎麼哭去。」
「你守了這麼多年的寡,就只有這麼一個兒子,要是兒子真被那些妖精勾走了,染上了什麼髒病,我看你怎麼活得了。」
於春花罵完後,借著張氏發愣的時機跑走了,一邊跑還一邊罵,一副晦氣的樣子。
張氏沒有心情買東西了。
她剛出來,籃子還是空的。
她現在滿腦子空蕩蕩的,想不起要買什麼,也沒有力氣再往前走一步。
於春花說的話如同炸雷似的劈了個措手不及,她嘴裡罵得厲害,心裡卻慌得不行。
「騙我的,肯定是騙我的。」張氏轉身往回跑,「石柱知道他爹是怎麼死的,不可能走上他爹的老路。」
砰!張氏跑回家裡。
她衝進王石柱的房間。
進門時,沒有留意腳下的東西,撞上了一個木盆。
張氏摔在地上。
王石柱被吵醒了,坐了起來。
「又怎麼了?」他的語氣里滿是不耐煩。
張氏抬頭,看著面前這個與自己的死鬼丈夫有八分相似的兒子,仿佛與二十年前的記憶重合。
二十年前,那個死鬼男人也是被她吵醒,也是這樣坐起來,也是用這樣的語氣問她『又怎麼了』,結果沒想到那句話變成了遺言。
「兒子,你告訴娘,你到底在哪裡幹活兒?」
王石柱皺眉:「問這個做什麼?」
「我問你,你到底在哪裡幹活兒?」張氏尖叫,「是不是醉煙樓?是不是?是不是?!」
王石柱的眼裡閃過慌亂。<hr>